斥木黎忙呵退野孩子,伸手将锡酒瓶递到浑身抖的木纲面前道:“喝两口。”
木纲偷偷瞟了眼脸上脸色铁青的斥木黎,颤颤巍巍地接过酒瓶,刚喝两口便被呛得猛咳起来。
斥木黎冷笑一声,起身薅着木纲头,将他拖进狗棚,又用狗链紧紧缠住他脖子道:“今晚呆这儿。”
随即扭过脸,朝几只犬齿流涎的乌拉犬吩咐道:“如果他跑,就咬死他。”
乌拉犬们听到命令,喉咙里出低沉的吼声,围在了木纲周围。
从帐篷狗洞偷看的野孩子见斥木黎返回,急忙坐回到火塘边,殷勤地倒了碗水,将它送到斥木黎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斥木黎接过喝干,盘腿皱眉片刻,双腿大张地躺在羊皮毯上,不一会儿便开始打起了呼噜。
野孩子侧躺在旁边,盯着斥木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低声嘟囔道,“ada你是ada”
说完蜷缩在旁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汪汪汪”
乌拉犬们的猛吠声传来,扯得铁链哗啦作响。
野孩子从梦中惊醒,扑在酣睡的斥木黎身上拼命摇晃,又惊恐地用手掀起帐帘,却被阳光刺得眼疼,等他再次回头观瞧,才现帐篷外站着群人,为的诺托老爹依旧穿着那件破烂羊皮氅,上面的毛已经脱落了不少,破旧不堪,犹如他那张黝黑又布满褶皱的脸,而他身后的人们纷纷举起捧着肉干、皮毛,不停向前恭送着,似乎在祈求野孩子将这些接入帐篷内。
正当野孩子惊讶时,斥木黎将他一把推开,睡眼惺忪地掀起帐帘,走出帐篷道:“哎呀,诺托老爹,是您啊,快进帐篷。”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和疑惑,好似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
但蜷缩瘦弱的诺托老爹却面露惊恐,眼神悲悯地张张嘴,又无奈地垂下了头,随即又情不自禁地偷偷瞟了眼狗棚,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斥木黎急忙回头,只见乌拉犬猛吠猛跃,狗棚里脖子上缠狗链的木纲已经被勒得脸色青紫、口吐白沫,于是忙回身到狗棚前,甩开巴掌猛抽几个乌拉犬脑袋大骂道:“傻狗,闭嘴。”
随即解开木纲脖子上的狗链,又掐人中又扇脸道:“你可不能死。”
等木纲瘫软缓过气地“喔”
了声,斥木黎才放心地抓着脚想将他拖出狗棚,却拖出半截尸身,于是忙换手抓着木纲的脚拖出狗棚,向满脸苦楚的诺托老爹解释道:“抓错脚了,那是个偷马贼,你儿子木纲没死。”
说着上前将蜷缩的诺托老爹搀扶进帐篷。
受到惊吓的诺托老爹瘫坐在地上,用鼻子闻了闻斥木黎身上那股依旧浓重的血腥味,呼呼喘息良久后哆嗦道,“您想要什么?”
说着突然身体前倾,瞪大那昏黄的眼睛死死盯着赤木黎。
斥木黎惊愕片刻,低声道,“老爹,我知道雪雨湾外有很多人重金悬赏要我人头,但我来这里不是惧怕躲藏,而是只想有个存身之地,你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愁眉不展叹口气。
诺托老爹垂着头,呆滞着三角眼,嘟囔中又好似带着些抱怨道:“赖罕家因你而被灭门,你又让哑巴木图反水,还赶走了巴萨?墨郁,而且从高地人手中救下那个野种,萨沙?格勒都说你是雪雨湾之犬,雪雨湾哪个人不是您的待宰羔羊?您说什么存身之地?”
说罢怨恨般将脸扭向一边。
斥木黎压了压怒气,轻声道,“老爹话重了,都是讨口饭吃,曾经的‘飞鹰巴哈’拔督满不就是为了大家能吃饱而死吗?不过他是为了所有乌坎那斯部族,这个你比我清楚,而且萨沙老爹已经给你们留了余地,但为什么非要卷入这样的事情?”
诺托老爹眼神游离道,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般固执道:“要是拔督满还活着,不会是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