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阿基里塔斯只觉寒毛直竖,后背的伤口都因恐惧而紧绷,他猛地往后一蹦,慌乱中提着破烂的鱼皮裙转身就往荆棘树上爬。
粗糙的树皮磨得掌心生疼,掌心的血珠渗进树皮纹路里,树干上的尖刺划破了胳膊,可他只想着逃离这个恐怖的肉球,皮肉被划的翻飞之际,断腿处的尸蟞腿壳“咔嗒咔嗒”
撞着树干,拼命向上爬去。
树下的红色肉球怪物见状,出“哈哈哈”
的诡异笑声,突然从肉球底部甩出十几条暗紫色的触手——触手上布满细小的吸盘,还在不断渗出透明粘液拉出长长的丝——险些缠住阿基里塔斯脚腕。
听着那在迷雾中回荡,让人头皮麻的笑声,阿基里塔斯边往上爬边回头大骂,直到现肉球怪物的触手远远够不到自己,只能在树下焦躁地打转时,这才踩着根碗口粗的树刺转过身,靠在树干上呼呼喘气。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污与汗水,指尖触到嘴角的血泡,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可刚缓过劲,他突然感觉身边传来“呼哧呼哧”
的喘息声,像小动物在抖。
阿基里塔斯猛地扭脸,心脏又是一紧——那只之前被他踢伤的短尾螈竟也跟着爬上了树,正缩在旁边的树杈间,暗绿色的身体还在微微抖,圆溜溜的眼睛和他一样,惊恐地盯着树下的肉球怪物。
树下的红色肉球怪物晃了晃庞大的身躯,肉球表面的褶皱随之颤动,声音含糊地喊道:“阿基,你做了那么多龌龊事——害死朋友、背叛族人,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
快下来解肉开骨赎罪!
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阿基里塔斯往树下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黑花,他怒骂道:“放屁!
你这怪物,不过是费卡兹的邪术!
待会儿等我养足了精神,就下来把你剁成肉酱,喂沼泽里的咔吧虫!”
“哗啦——”
突然,一阵惊鸟扑棱翅膀的声响从头顶传来,带着股冷风扫过阿基里塔斯的后背。
他慢慢转过脸,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只翼展巨大的黑色怪鸟正停在斜上方的树杈上,黑亮的翅膀边缘覆着一圈雪白的羽毛,像给翅膀镶了道银边,最诡异的是,它的鸟头上竟长着一张模糊的人脸,皮肤覆盖着细密的黑色绒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泛着冷光,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辨认什么。
那只短尾螈见状,慌忙露出尖利的牙齿,出“呜呜”
的威胁声,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避难所。
可怪鸟只是猛地一扇翅膀,“啪”
地抽在身上。
这个短尾螈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在树干上,身体蜷缩成一团,险些掉落树下,它吓得吱吱呜呜地逃到大树侧面的树洞里躲藏起来,只敢偶尔探出头,偷偷张望外面的动静。
“这是什么鸟?”
阿基里塔斯强压着恐惧,好奇地打量着怪鸟,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树刺,“好面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怪鸟突然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音刺破迷雾,震得阿基里塔斯耳膜麻。
它猛地冲向天空,翅膀划过空气出“呼呼”
的风声,带起的气流吹得荆棘树的枝叶簌簌作响,可转瞬又折返回来,稳稳停在阿基里塔斯面前,人脸般的鸟头上,绒毛因愤怒而微微竖起。
阿基里塔斯凑近了些,仔细看着怪鸟长满黑色绒毛的脸,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
是在塔布提沼泽的芦苇荡?还是尹更斯湖边的枯树林?”
愤怒的怪鸟似乎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猛地扇动翅膀,强劲的气流将阿基里塔斯打得身体摇摇欲坠,让他慌忙转身抓住树刺趴在树杈上才稳住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