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又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然而,夫人身受外伤,又急怒攻心,胎像极为不稳,已有小产之兆。
老夫开两副安胎固元的方子,务必立刻煎服。
今夜乃是关键,若能安然度过,或可保住胎儿,但日后也需绝对卧床静养,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和情绪波动。
若今夜……唉,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老大夫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颜氏连忙道:
“多谢大夫!
无论如何,请您一定尽力!
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开!”
老大夫开了方子,杨大江立刻让人跟着去抓药,并付了五两银子的诊金,客客气气地将老大夫送上了马车。
院子里终于暂时安静下来,但气氛却低迷得可怕。
灶房里飘出浓重的药味,代替了晚饭的香气。
杨大川躺在炕上依旧昏迷,颜氏和元娘守在旁边默默垂泪。
东厢房里,刘秀芝服下安胎药后依旧昏睡,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周婆子也因失血和疼痛昏睡过去。
杨老爹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背脊似乎比往常佝偻了些,一言不,只有紧握的拳头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的震怒。
舒玉没有待在屋里,她独自一人走到院门口,小小的身影倚着门框,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以及远处县城方向那微不可见的一点模糊光晕。
她叫住石磊询问生了什么事。
石磊气息不稳,脸上带着愤懑和后怕:“
我们在离村子五里外的岔道口现的!
二爷和二夫人他们倒在路边的沟里,骡车也翻了!
我们到的时候,只有周婆婆还有点意识,说是……说是遇到了劫道的!”
夜风吹拂着舒玉额前的碎,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憋闷。
这绝不是意外!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偏偏在她家生意刚刚起色,又与军中搭上关系,还开始收购山货的时候,就遇到了劫道的?还下手如此狠辣,分明是冲着废了人去的!
小叔身上的棍伤,二婶受的惊吓和冲击,周婆婆的断臂……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
是冲着他们杨家来的!
是因为眼红杨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是因为西红柿酱卖出了天价惹人嫉妒?还是因为齐胖子那边的酒楼抢了别人的生意,牵连到了自家?或者,就是单纯的地痞流氓看他们家最近风光,想来敲诈勒索、给个下马威?
不管是谁,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越界了!
家人,是她在这个陌生时代最后的温暖,也是她绝不容触碰的底线!
今夜的血,不能白流。
二叔的伤,二婶受的惊吓,周婆婆断掉的胳膊,还有那个险些没能保住的小生命……这一笔笔账,她都要牢牢记住!
舒玉抬起头,望着墨染般夜空中那几颗冷冽的星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不再是平日的机灵狡黠,而是沉淀下一种与她年龄截然不符的冰冷和决绝。
她轻轻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小手紧紧攥住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等着吧……”
她在心里无声地誓,“不管你是谁,藏得多深……我都要把你揪出来!
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