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上的星星渐渐黯淡,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蟹壳青。
舒玉困得眼皮直打架,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却强撑着不肯睡去。
她跑到井边,用冰凉的井水狠狠扑了几下脸,刺骨的寒意让她猛地一激灵,暂时驱散了浓重的睡意。
她搬来一个小马扎,就坐在柴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里那几块斜靠着的木板,仿佛这样就能用意念把纸烘干。
持续的紧张和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最终,她还是没能抗住,小身子一歪,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一块抹布,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光渐渐大亮。
周贵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准备打扫院落。
当他提着扫帚走到后院,一眼就看到靠在柴房门框上、睡得小脸通红、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口水的舒玉时,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的小祖宗!
你怎么睡这儿了?着凉了可咋整!”
周贵连忙放下扫帚,就想上前把舒玉抱回屋里去。
紧随其后起来的刘全也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吃惊不已。
两人刚靠近,舒玉就像是被惊扰的小兽,猛地惊醒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下意识地挥舞着小手,带着浓重的鼻音急叫道:
“别动!
我的纸!
不能碰!
不能扫地!
有灰尘!”
周贵和刘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顺着她紧张的目光看向柴房里那几块贴着“白乎乎东西”
的木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动静惊动了杨老爹。
他踱步过来,看着眼睛熬得像小白兔一样红、却倔强地挡在柴房门口、一副“谁动我的纸我就跟谁拼命”
架势的小孙女,又看了看柴房里那显然花费了巨大心血的作品,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没说什么,只是也搬了个小马扎,默默地坐在了舒玉旁边,目光平静地看着柴房里。
那沉默的陪伴,像是一座沉稳的山,瞬间让舒玉焦灼不安的心安定了一大半。
吃早饭的时候,热闹的饭桌上,舒玉困得脑袋像弹力球,一点一点的,好几次差点一头栽进粥碗里。
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用小拳头使劲揉着眼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颜氏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来气,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嗓门拔高:“你个倔驴!
随了谁了这是?熬鹰呢?一晚上不睡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裳穿?赶紧吃了滚回炕上挺尸去!”
骂归骂,她却动作麻利地剥了一个光滑白嫩的煮鸡蛋,“啪”
地一下放进舒玉快要空了的粥碗里,语气硬邦邦的:“吃了!
看你这副鬼样子!”
舒玉抬起困倦的小脸,冲阿奶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小声嘟囔:“就快好了……阿奶……”
说完,又差点一头磕在桌沿上。
好不容易捱到早饭结束,舒玉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虽然眼皮还在打架),又冲回了柴房。
她根据阳光照射的角度和小爱同学的提示,不断地细微调整着木板的角度,让纸胚能均匀受热通风。
时间慢得像蜗牛爬。
舒玉红着眼睛,几乎是数着呼吸在等待。
颜氏和元娘几次想叫她回屋睡会儿,都被她异常坚决地拒绝了。
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劲儿,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终于,快到中午时分,阳光最是充足。
小爱同学的声音再次响起:【纸胚干燥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四,纤维结合稳定,达到可揭取标准。
】
舒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