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骁不自觉缩着脖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寄风如此生气,“后颈。”
沈寄风拨开赵朴的衣领,赫然看见大椎那里一道青紫的痕迹。
卫骁十分狗腿的送上一瓶药,“这是滇南的护心丹,对外伤的辅助治疗有奇效,郡主可以让府医看看,与小郡王服的药是否相撞。”
沈寄风接过丹药,迟疑道:“那三十杖?”
“只有前三杖用了五分力度,其余只有三分。”
已经如此手下留情,伤口居然还如此恐怖。
幸亏今日行刑的是卫骁,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真的有性命之忧。
沈寄风眼底里续满泪水,“今日多谢卫将军了,你救我姐弟二人多次,实在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得着齐王府的地方,我们定然鼎力相助。”
“郡主方才也说,拿卫某当朋友,朋友之间不要总说谢这个字,未免太见外了。”
“也是哈。”
沈寄风调皮地挑着眉,话锋一转,“就像你翻墙入我家,这般不见外。”
卫骁憨笑一声,“实在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答,不得已才翻墙而入,郡主勿怪。”
也许是知道赵朴伤势无碍,沈寄风心头堵着的愁绪慢慢散了,一天一夜粒米未进的她终于觉得饿了。
她邀请卫骁,“卫将军不急着走的话,留下吃点夜宵吧,我们齐王府的鸡汤馄饨,别处可吃不到哟。”
卫骁自然求之不得,欣然应允。
赵朴歪着脑袋醒来,一入眼看到的就是卫骁和沈寄风一起吃鸡汤馄饨,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在晕倒前,已经知道卫骁对自己手下留情。
这番属实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但人情归人情,想用此来换取他对姐姐心意的支持,绝对不可能。
沈寄风喝完碗里的汤,赵朴半点没迟疑,小声叫唤道:“姐姐,我好疼啊。”
沈寄风马上扔下手里的碗,来到床边,“阿朴,你受苦了。
镇痛的药已经熬好了,现在就给你端来。”
在卫骁有些幽怨的目光下,沈寄风忙前忙后,喂赵朴吃药,给他扇风,反倒是一旁的金钗和知白无所事事,作壁上观,一时分不清楚谁是主人,谁是下人。
真是矫情!
卫骁心里十分不屑,今日要是受伤的是他,练兵都不会耽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没出息?
卫骁带着对赵朴的诽谤原路翻墙回了将军府,来钱蹲在墙下冲他喵呜喵呜地叫。
来钱纵身一跃,扑进卫骁的怀里,好像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卫骁抱着来钱,自言自语,“她说和小郡王为奴的时候,可是天潢贵胄,怎么会有那般心酸的过去?”
他们二人的感情的确比寻常姐弟要深厚,或许就是因为这段经历,卫骁暗自思量,以后定要找机会了解清楚。
福宁宫里,承平公主几乎砸了寝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宫女太监跪了一溜,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把头埋进胸前,妄想当一只鸵鸟。
寝殿外的人也没能幸免,他们小心翼翼守着夜,生怕哪里出来点动静,扰了里面的公主,迁怒到自己身上。
在赵朴挨打后,朝阳郡主遭遇暗算,望角楼火灾,元昌帝遇刺,这三件事在西苑传得沸沸扬扬,慢慢演变成了一件事,那就是前朝余孽青龙贼心不死,妄图对陛下不利,不论是火灾还是郡主被暗算,都算是无辜受累。
“你们听说了吗,郡主亲口承认,是被卫将军所救。”
长宁候夫人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八卦起来。
“听说了,听说了。”
说话的是安阳候夫人,她和长宁候夫人是手帕交。
“这郡主也是命好,被下了迷药还能从池小公子手上逃出去,否则她就该嫁这傻小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