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土路上。
因为沈寄风抠门爱钱而打消的怀疑,在这一刻如芽的种子,破土而出,迅长成了一株小苗。
卫骁想找的人在这条破旧小巷的最里侧,在沈寄风看来,这里根本称不上房子,四根木柱支撑的屋顶,只是一块补了又补的破毡布,几块大石头做四角,上面搭着一层木条,这就是床了。
汴京城冬日寒风刺骨,滴水成冰,是怎么熬下去的?
“马叔,我来看你了。”
卫骁出声。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量不高,头花白的老人。
“马叔,我是马尧,还记得我不?”
马叔愣住片刻,在看到沈寄风后,心领神会,笑道:“记得,当然记得。”
沈寄风偷偷问,“你俩都姓马,是本家?”
“不是,纯属巧合。”
简单寒暄过后,沈寄风道明来意。
马叔面露难色,“前些年,马尧也劝我离开这里,可是我怕走了,我儿子就再也找不到家了,就算是埋骨他乡,成了孤魂野鬼,他们也要回家的。”
沈寄风随即明白,老人有个儿子死在了战场上,他日复一日地等在这里,就是希望给儿子点亮回家的路。
“老人家,我认识一个道士,能请来山神显灵,让他给你儿子度,来世投个好人家好不好?”
马叔耳朵不大灵光,声音比旁人大,“还有这么厉害的道士?”
卫骁任由沈寄风把那个小道士吹得天花乱坠,此地潮湿阴冷,早不适合马叔这个年纪居住,若能凭借烧炭的机会带他离开,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很快,沈寄风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着马叔离开了坚守了十几年的家。
离开此地前,沈寄风再次回望这片低矮阴暗的贫民窟,牢牢记在心底。
“马叔,我请您帮忙烧炭,您开个价。”
马叔打量着沈寄风的马车,知道此人绝非等闲,“我不要钱,贵人能帮我请到道士,替我儿度,我下半辈子都给贵人烧炭。”
沈寄风笑道:“马叔,你说这话我爱听,我就喜欢不花钱的。”
马叔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沈寄风又道:“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抠门也不舍得花钱,但也不当无赖,正常汴京城的烧炭工一天是7o文,我一个月付你2两银子,包吃包住,在不耽误我矿上用度的情况下,年底再给你1o两银子,如何?”
马叔浑浊的两眼亮得惊人,年过半百,只遇到过两件好事,一个是几年前卫将军找上门,送银子送吃食,从此年年不落。
再一件就是现在了,贵人上门,主动帮着找道士,还给他安身之所,所图不过是他烧炭的手艺,这手艺算个啥呀?长脑袋的人,只要在窑里摸索个几日,就能烧出来炭。
“马叔,我要的是能炼银的炭,烟少,火硬,灰分低,这样的炭好烧不?”
马叔平时木讷,说到烧炭,话不由得多起来,“炭好不好,主要看木材,硬木烧的炭火自然就硬。”
他随手指向路旁的垂杨柳,“柳木就不行,烧出的炭没过一会,就化成一股灰,曲柳,榆木,栎木,青冈都不错。
要想得到灰分低的木炭,必须要控制窑温,而且要快灭火。”
天蒙山上有什么树种,沈寄风不知道,她敲着马车门问驾车的卫骁,“你是天蒙山的猎户,山上什么树最多?可有马叔说的这些?”
“额。”
卫骁支支吾吾,“大概都有吧,我没注意过。”
一个满山跑的猎户,不知道山上有什么树,这不符合常理。
马叔见状,替卫骁遮掩,“这几样树长得差不多,普通人走过路过,很少能注意到差别。”
心中刚起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