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触苍劲,江上帆影点点。
南墙下设着一张梨花木长桌,桌面光可鉴人,铺着暗绣云纹的青缎桌布。
桌上摆着十二道菜,荤素冷热错落有致。
居中是一只银质三足鼎,鼎内炖着驼峰羹,汤色乳白,热气裹着醇厚的香气袅袅上升,在灯影里凝成细小的雾珠。
左侧列着四碟冷盘,酱色的鹿舌切得薄如蝉翼,翡翠般的凉拌蘘荷撒着白芝麻,还有水晶皮冻裹着虾仁,琥珀色的蜜渍金橘码得齐整。
右侧是热菜,炙烤得油亮的羊肋排插在红漆木架上,骨缝间还凝着油珠,旁边青瓷盘里盛着清蒸鲈鱼,鱼眼清亮,鱼身上铺着葱丝姜丝,浇着琥珀色的豉油。
最末的白瓷碗里,盛着刚出锅的粟米糕,糕体蓬松,表面撒着一层细糖粉,热气氤氲中透着清甜。
雅阁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宇文沪抬眼望向门口,见玄色衣袍的身影踏进门来,鬓角沾着些夜露,正是赶来的陈宴,当即眉眼弯起,笑道:“阿宴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46章父爱如山(第22页)
陈宴快步上前,双手交叠躬身行礼:“见过大冢宰!”
宇文泽见状,起身离座,对着陈宴拱手:“阿兄!”
宇文沪笑着抬手按了按,指腹轻轻敲了敲身旁空着的座位,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却满是亲近:“自家府中就别整这些虚礼了!”
“快坐!”
随即,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亲自往空杯里斟了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滑下,泛起细密的酒花,“今日咱爷仨好好喝一盅!”
陈宴应声坐下,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恭敬道:“臣下敬您!”
宇文泽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身子微微前倾,眼底满是孺慕:“孩儿也敬您!”
宇文沪笑着抬手,将自己的酒杯与两人的杯子轻轻一碰,清脆的碰杯声在雅阁里响起,与窗外的虫鸣相映,眼底的笑意更深:“好。”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仰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喉间滑下。
清甜与微烈在口中散开。
宇文沪夹了一筷凉拌蘘荷送入口中,细细嚼了两口,才抬眼看向陈宴,语气听似随意,目光却带着几分探寻:“阿宴,听说阿橫今晨领着阿襄,去了你的府上?”
陈宴微微颔,抬手夹了块炙烤得油亮的羊肋排,用银刀轻轻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待咽下后才缓缓开口:“正是。”
他放下银刀,拿起布巾擦了擦指尖,继续道:“大司马让臣下将阿襄带在身旁,历练一二”
宇文泽握着银箸的手顿了顿,刚夹起的粟米糕差点滑落在盘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悄悄垂下眼帘,心里暗自嘀咕:“还有这事儿?!”
二叔这是要分他的宠?!
阿襄一来,自己就不是阿兄唯一的弟弟了
宇文沪端起白玉酒杯,浅啜了一口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安置阿襄?”
陈宴闻言,当即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往大冢宰爸爸空了大半的酒杯里添酒,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满,才放下酒壶,抬眼回话:“臣下这不要调任万年令了吗?”
“正好让阿襄在万年县,担任户曹,磨砺一下能力”
户曹之职,负责户籍核查与赋税收缴。
这些事务繁琐,也是最能磨砺人
宇文沪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的赞许毫不掩饰,认同道:“如此甚为妥当!”
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陈宴身上,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叮嘱:“阿橫就这么一个嫡子,你得多费些心思!”
陈宴颔:“臣下明白!”
宇文沪又转头看向宇文泽,沉声道:“阿泽,你们兄弟三人也得相互扶持!”
宇文泽立刻放下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