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端起酒杯,掌心托着温热的杯底,对着上的裴洵笑道:“岳父,小婿敬您一杯!”
“好。”
裴洵笑着举杯回应,两人手臂交错,杯沿轻碰时出清脆的响,随即各自仰头饮尽。
酒液入喉,带着青梅的微酸与醇厚的暖意,淌过肺腑。
陈宴将空杯放回案上,裴洵却没急着放下酒杯,用指腹摩挲着杯沿,目光在女婿脸上停了停,语气沉了几分:“阿宴,这除夕将近,你管着明镜司,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言语之中,带着几分郑重。
这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也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得提防来自东面小动作。
“多谢岳父提点,小婿明白!”
陈宴正了正坐姿,拱手道。
裴洵夹了一筷子糟鸭舌,细细嚼着,又呷了口酒,才慢悠悠开口:“听说你向大冢宰,上了扩建明镜司的折子?”
“嗯。”
陈宴正给裴岁晚碗里添着鲈鱼,闻言抬眸道:“只有四卫的明镜司,人手上逐渐捉襟见肘”
“很难应对日益增长的各方麻烦!”
“扩建势在必行!”
其实陈某人早有了扩建的心思,之所以此前一直搁置
是因为惊动了独孤昭与赵虔,引起他们的警觉,与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正当其时。
将明镜司打造为更锋锐的利剑时,也是增加自己的权柄,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看得长远,眼光远胜常人”
裴西很是认可,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沿轻轻点着:“如今大周内忧已平,该着手外患了!”
“是得知己知彼”
外患二字,咬字极重。
那指的只可能是东面的高氏齐国!
是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还是要将钉子,趁早撒进邺城与晋阳”
陈宴淡然一笑,眸中满是深邃,平静道。
棋子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平日里刺探刺探情报也是好的
而且,消停了这么久后,周齐之间迟早会再有大战!
大冢宰可是有一颗渴望军功之心
毕竟,启基创业,未有无功而得帝王者也!
这对陈某人来说,也是一个绝好捞军功的机会
(邺城是齐国都城,晋阳是齐国军事都城)
“是该未雨绸缪”
裴洵听完,缓缓点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心中有数就好!”
自家女婿不需要操心太多。
“看看这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麻纸。
纸页边缘有些磨损,展开时能隐约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墨迹微微暗。
瞧着像张药方。
“岳父,这是什么药方?”
陈宴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疑惑道。
“你岳母去找游方郎中,秋来的怀子偏方”
裴洵将药放在桌上,推到了陈宴的面前,笑道。
又到了催生环节陈宴微微颔,并未拒绝,都是长辈的心意,将药方折好收下,信誓旦旦地笑道:“岳父大人放心,明年今日一定让您二老抱上大胖外孙!”
说着,右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裴岁晚的指尖。
其实并非是两人身体不行,而是这些时日,陈宴在刻意避孕,让云汐为裴岁晚好好调理身体。
“爹,娘”
裴岁晚的脸颊“腾”
地一下就红了,握着匙子的手微微一顿,羹汤晃出几滴落在碟沿,连忙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
俏脸染上了层羞赧的绯色,连耳根都透着红。
“你们这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