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一个朗朗乾坤。
却没想到那些贪官污吏,都是出自楚国公的门下!
那小吏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年初那桩废帝谋逆案?”
“此案怎么了?”
张老板脱口而出询问。
刚一说完,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掩嘴,试探性问道:“莫非还与楚国公有关联?”
小吏微微颔,沉声道:“被擒杀的十二大将军之一的达溪珏,还有跟随作乱的两大开府侯爷”
旋即,又一字一顿道:“皆是咱们这位赵老柱国的旧部!”
字里行间,皆是憎恶。
“我记得此案还是,陈宴大人先制人!”
张老板若有所思,回忆着年初的那桩大案,叹道:“将这些乱臣贼子的阴谋,扼杀在了萌芽之中,才没有造成长安的动乱”
“原来咱们在不知不觉中,承了陈宴大人那么多恩情啊!”
一个挎着竹篮的农妇忽然插话,声音里带着感激。
“陈宴大人还真是,为咱们殚精竭虑呀!”
那荆钗布裙的妇人,亦是忍不住叹道。
议论声渐渐缓和下来,先前的愤怒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既有对赵虔的憎恶,也有对陈宴大人的敬仰。
原来一直有在,看不见的地方保护他们
陈宴大人的恩情还不完啊!
那留山羊胡的老者听得激动,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笃”
的一声震得香案上的烛台都晃了晃。
他须戟张,指着长安的方向怒骂:“旧部是谋逆造反之徒,那赵老柱国也不什么好东西!”
“当年邙山之战,他为了抢功劳,故意迟滞援军,害死了多少弟兄?”
有个曾在军中服役的老卒站了出来,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后来又踩着战友的尸骨往上爬,才得了‘柱国’的名号!
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淌着反骨,如今被佛偈点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紧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了起来。
那梳着坠马髻女子听着满堂声讨,忽然抬手拢了拢鬓,声音清越如钟:“诸位与其在此怒骂,不如想想眼下该如何。”
她转向众人,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咱们要将佛祖的偈语,赶紧带回长安”
“让大冢宰,让陈宴大人早做准备!”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愤怒中的众人。
“没错!”
山羊胡老者立刻附和,“可不能让楚国公得逞了!”
“真让楚国公成功篡位了,咱们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小吏扬声道。
“快走!”
“不能再耽搁了!”
一时之间,香客们纷纷往寺外走,脚步匆匆却目标明确。
不出三日,昙华寺的佛祖托梦偈语便像长了翅膀,飞过渭水,钻进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更有好事者,把绿袍读书人的解读、山羊胡老者的怒骂、坠马髻女子的建言编成了唱词,让卖唱的姑娘在曲江池畔传唱。
暮色比往年来得更急些。
督主府的飞檐刚沾了些微霜,残阳就已沉进终南山的轮廓里,只在青砖地上拖出几道瘦长的影子。
廊下的铜鹤香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烟气顺着穿堂风斜斜飘着,混着阶前冻裂的石榴树皮气息,倒有几分清冽。
书房。
案边的鎏金火炉正燃得旺,银骨炭在炉底泛着青白的光,将陈宴玄色貂裘的边缘烘得微暖。
他解下腰间玉佩,放在炉边的铜架上,玉面的獬豸在火光里渐渐清晰。
“本督安排的那几件事”
他拿起火箸,漫不经心地拨了拨炉中炭块,火星子“噼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