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了
“本督在来的路上,特意去朱雀大街买的”
陈宴将油纸包放在地上,解开绳结,露出油光锃亮的整只烧鸡和一坛封口的烧酒。
他拿起酒坛,拍开泥封,醇厚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来尝尝!”
“怎么?”
常德打量着那烧鸡与烧酒,调侃道:“这就是本侯的断头饭了?”
说罢,却没有任何犹豫,撕下一只鸡腿,径直啃了起来。
油汁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毫不在意,嚼得津津有味。
“常侯真会说笑!”
陈宴丝毫不嫌草堆脏,席地盘腿坐下,拿起坛子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玩味道:“想吃断头饭还早呢!”
“哈哈哈哈!”
常德啃完最后一块鸡皮,用油乎乎的手背抹了把嘴,将骨头随手扔在地上,出“咔嗒”
一声轻响。
他拿起酒坛又灌了两口,才抬眼看向督主,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陈督主,本侯很好奇,你这不仅不上刑,还送美酒烧鸡的,是打算做些什么?”
这里是明镜司,可不是什么食肆酒楼。
面前的是明镜司督主,不是什么善人
他又能有那么好心?
“来与常侯聊聊”
陈宴放下酒碗,淡然一笑,指尖在碗沿轻轻敲击着,声音平静无波:“顺带讲讲今日朝上生之事!”
常德晃了晃酒坛,酒液在坛子里荡出圈圈涟漪:“想必是游望之那是上殿参本侯,独孤大哥力保本侯吧?”
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对于这些事,常德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游望之那厮被自己,砍了那么多儿子后,还活下来了,能不报复才是有鬼了!
而且大哥必定死保,殿上恐怕生了激烈的舌战
“常侯说对了一半!”
陈宴闻言,似笑非笑,轻轻摇了摇手指,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
常德顿住,双眼微眯,注视着陈宴。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受控制地在心头升腾。
“小司马的确是参了”
陈宴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说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参的不是你,而是独孤老柱国!”
“你说什么?!”
常德正把玩着空酒坛,猛地僵住动作,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取而代之得是全然的诧异。
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言语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陈宴不慌不忙,详述了一遍今早太极殿上,所生的一切,其中也包括游望之撞柱
“诬蔑!”
常德又惊又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边缘:“狗娘养的游望之,那就是赤裸裸的诬蔑!”
“领兵闯府,杀人威胁,分明是本侯所为,与独孤大哥何干!”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情的!”
牢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
常德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场风波的核心,却没想到,游望之那王八犊子竟攀咬上了独孤大哥
“这不重要!”
陈宴耸耸肩,笑道:“重要的是,如今朝野上下,都认为你是受独孤老柱国所指使,前去借机寻衅报复小司马的!”
真正的事实,究竟是怎样的,眼下已经没人关心的
关键朝野百姓都是这么认为的!
也不枉陈某人精心设计这么一局,并让小司马殿上撞柱,钉死独孤昭
“游望之真是个混蛋!”
常德猛地将空酒坛砸在地上,“哐当”
一声碎裂声在牢房里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