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些残酒。
旋即,阴影瞬间笼罩住瘫软在地的常德。
常德只觉手腕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道攥住,那锋利的碎片已狠狠划进皮肉里。
“嗤啦”
一声轻响,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手腕滴落在石砖上,晕开一朵又一朵暗红的花。
常德瞳孔骤缩,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手腕处的痛感渐渐麻木,身子也跟着起冷来。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没想到本侯一生杀人无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常德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唏嘘落幕。
“游显,剩下的收尾之事,就都交给你来处置了”
陈宴将酒坛碎片,塞进常德另一只手中,看向监牢外,吩咐道。
“遵命。”
游显从外走了进来,躬身应道。
“走吧!”
陈宴瞥了眼地上生机尽失的侯爷,转身走出牢房,身后跟着朱异,还有同样在外边,目睹了全程的宇文泽。
青砖铺就的地面结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像碾碎了一地的冰碴子。
几株老槐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向灰沉沉的天空,枝梢还挂着未化的残雪,风一吹,便簌簌往下掉。
督主大堂内暖意融融,靠墙的炭盆燃得正旺,火星子偶尔噼啪跳一下,映得梁上悬着的“明察秋毫”
匾额边角亮。
宇文泽在站定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兄,弟心头有一困惑,想不明白”
“自家兄弟还吞吞吐吐的,想问什么就问”
陈宴淡然一笑,开口道,“阿兄替你解惑!”
“旁人行事如此狠辣,无一不落得骂名”
宇文泽略作措辞后,问出了萦绕在心头许久的困惑,“可阿兄却威望日隆,受百姓敬仰爱戴尊崇!”
陈宴指了指堂中铺着厚毡的杌子,声音平静柔和:“来,坐!”
“是。”
宇文泽颔,应了一声吼,顺势坐了下去。
“阿泽,还记得在前往泾州路上,为兄对你的考校吗?”
陈宴缓步走到主位前坐下,案上的青瓷茶盏还冒着热气,修长的手指握住盏耳,将茶盏轻轻端起,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笑问道。
“记得!”
宇文泽目光灼灼,没有任何犹豫,回道,“阿兄问弟,为何汉文能稳坐天下,被称为万世帝师”
陈宴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茶盏,不慌不忙地又问道:“那阿泽来告诉为兄,后世人对汉文的品行,是怎样评价的?”
他抬眼看向这个弟弟,目光在炭盆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深邃。
宇文泽闻言,若有所思后,答道:“仁厚,宽仁,太史公称赞‘德至盛也,岂不仁哉’”
“班固在汉书中也盛赞,‘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
史书中各种对汉文的盛赞,被他信手拈来的引经据典。
“是啊!”
陈宴轻笑一声,叹道:“能让世人评价仁厚,汉文的厚黑学功底早已登峰造极!”
在陈宴看来,汉文就是一个没有豪侠之气的汉高。
纯纯的政治动物!
“嗯?”
宇文泽眨了眨眼,颇有几分疑惑。
陈宴呼出一口浊气,指节轻敲桌面,问道:“阿泽,你知道汉文的四个嫡子,以及登基前的王后,是怎么死的吗?”
当时在前往的泾州的路上,他特意留了这一手
宇文泽闻言,略作思索,皱眉摇头:“史书无载”
“甚至连妻姓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