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文会一别,柳玉茹的身影便在盛长槐心中挥之不去。
他并非孟浪之人,深知男女大防,不敢有丝毫逾矩之举。
但他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起与柳家相关的消息。
他现在翰林院的藏书阁中,偶尔能遇到前来为父亲借还书籍的柳家仆役,他便借着同僚之谊,与柳编修多了些往来讨教学问的机会,从柳编修偶尔提及的家常中,侧面了解到柳玉茹更多的情况。
他得知柳玉茹自幼受父亲熏陶,酷爱读书,不仅于诗词歌赋上颇有造诣,于经史子集亦有不俗的见解,并非那等只知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寻常闺秀。
柳家家风清简,不尚奢华,柳玉茹虽为独女,却无骄娇二气,性情温婉娴静,且精通女红中馈,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柳编修的掌上明珠,也是其得力助手。
柳编修为人清正,择婿不看门第富贵,只看重对方的人品才学,曾放言要为女儿寻一位志趣相投、能托付终身的君子。
这些了解,让长槐对柳玉茹的欣赏与日俱增。
他越觉得,这位柳小姐,正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模样——不慕虚荣,性情温良,才华内蕴,能与他红袖添香,诗词唱和,也能为他打理内宅,安定后方。
相较于嫡母和长兄正在考虑的那些或家世显赫却性情不明、或门第相当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的闺秀,柳玉茹的身影在他心中越清晰明亮起来。
然而,他也深知自己的处境。
柳家门第虽清贵,但柳编修官职不算高,且并无太多实权,于他仕途助力有限。
而他自己虽是进士,却是庶子出身,母亲早逝,在家族中根基不深。
他不知柳家是否会嫌弃他的出身,也不知嫡母和长兄是否会同意他选择这样一门看似“清贫”
且“无甚助力”
的亲事。
内心挣扎了数日,长槐终究难抑情愫。
他寻了个机会,先是向最为敬重信赖的长兄盛长柏吐露了心声。
他并未直接言明自己属意柳家小姐,而是先盛赞柳编修的学问人品,继而委婉提及柳家小姐的才名与贤淑,最后才道出自己希望能求娶柳家小姐为妻的意愿。
长柏听闻,颇为惊讶。
他确实未曾将柳家纳入考虑范围。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表态,只道:“柳大人学问精深,人品端方,我是知道的。
其家风清正,教出的女儿想必不差。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需得禀明母亲,也要仔细探听清楚柳家小姐的品性究竟如何,以及柳家是否有此意向。”
长槐知道兄长行事稳妥,能如此说,已是不易,心中稍安,连忙道:“全凭大哥和母亲做主。”
长柏随即将此事告知了王氏。
王氏一听是柳编修家,眉头便蹙了起来。
柳家门第她是知道的,清流是清流,但也着实是“清”
了些,并无多少权势富贵。
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觉得以长槐如今的条件,完全可以寻一门更有助力的亲事。
她对着长柏抱怨道:“那柳家……门第未免太低了些,于长槐前程有何益处?咱们盛家如今虽不说多么显赫,但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他又是进士出身,何至于要娶一个编修的女儿?”
长柏却比王氏看得更远些,他劝道:“母亲,柳家门第虽不显,但家风清誉在京中是有口皆碑的。
柳大人为人正直,在清流中颇有声望。
长槐既是真心属意柳家小姐,且那柳小姐若果真才德兼备,倒也不失为一桩良缘。
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求的是家宅安宁,若一味只看重权势利益,反倒不美。
再者,”
他顿了顿,低声道,“六妹妹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