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自入仕以来,始终秉持着盛家家训和读书人的风骨,为官清正,克己奉公。
他凭借着实干之才和一颗为民请命的赤子之心,在任上兢兢业业,政绩斐然。
无论是治理地方水患、整顿吏治,还是后来调入京城在户部任职,清查亏空、改革漕运,他都以雷厉风行又细致稳妥的作风,赢得了上峰的赏识和同僚的敬重(至少表面如此),在朝中渐渐积累起清流直臣的美誉。
然而,官场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清平世界。
长柏的正直不阿和锐意改革,犹如一面明亮的镜子,照出了许多人的不堪与苟且,自然也触动了某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他清查亏空,断了某些人中饱私囊的财路;他改革漕运,撼动了沿河官员乃至背后勋贵集团的奶酪;他秉公断案,不徇私情,也得罪了不少希望他高抬贵手的人。
这些被他挡了财路、削了面子、坏了“规矩”
的人,表面上或许对他客客气气,甚至称赞一句“盛大人清廉”
,背地里却早已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群起而攻之。
这个时机,在新帝逐渐亲政、朝局权力进行微妙再平衡的阶段,悄然来临。
新帝年轻,虽有雄心,但根基未稳,需要倚仗老臣,也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一些嗅觉敏锐的投机之徒,便试图通过扳倒前朝留下的、且可能不太“听话”
的能臣干吏,来向新主子递上投名状,或是为自己派系的人马腾出位置。
一场针对盛长柏的阴谋,便在暗处悄然织就。
策划者深知,想要扳倒一位素有清名的官员,必须一击致命,而最好的罪名,莫过于将其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彻底摧毁——那就是他的“清廉”
。
这日大朝会,气氛一如往常。
就在政务商议接近尾声,即将散朝之时,一位素以“敢言”
闻名的御史大夫王逵,突然手持玉笏,快步出列,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沉痛:
“陛下!
臣要弹劾户部右侍郎盛长柏!
弹劾其假借清名,实则贪墨巨万,滥用职权,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金銮殿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逵和站在文官队列中、闻言骤然抬起头的盛长柏身上。
盛长柏面色一怔,随即恢复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骤然收紧的手指,显露出他内心的震惊与不解。
他自问行得正坐得直,何来如此骇人听闻的指控?
王逵似乎早有准备,不等皇帝问,便滔滔不绝地罗列起所谓的“罪证”
:称盛长柏在督办去年江淮漕粮转运时,勾结粮商,虚报损耗,从中贪墨白银数万两;称其利用职权,为家乡亲属谋取采买皇木的肥差,从中收取巨额回扣;甚至还拿出一份所谓“密报”
,指称长柏与地方官员暗中串联,包庇其亲属侵占民田之事……
每条指控都说得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涉及人物、金额似乎都清晰可查。
王逵言辞激烈,表情痛心疾,仿佛为国除奸、忍痛揭。
龙椅上的新帝面色凝重起来。
他看向盛长柏:“盛爱卿,王御史所奏,你有何话说?”
盛长柏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明鉴!
王御史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恶意构陷!
臣督办漕运,每一笔账目皆可查证,与粮商往来皆有章程可循,绝无贪墨可能!
至于为亲属谋利、侵占民田等事,更是无稽之谈!
臣之家人皆在汴京,安分守己,绝无此事!
请陛下彻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