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园历经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后,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宁谧与温馨。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在庭院中,不再炽烈,却带着一种沉淀后的暖意,如同这个家庭此刻的氛围。
团哥儿,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小嫡女,成了澄园当之无愧的瑰宝,更是顾廷烨心尖尖上的第一等要紧人物。
自明兰脱离险境、身体开始缓慢恢复起,顾廷烨除了处理必要公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妻女身边。
尤其是对团哥儿,这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顾侯爷,展现出了近乎笨拙却又感人至深的慈父情怀。
小团哥儿洗三、满月之时,因明兰身体极度虚弱需静养,都未曾大办,只极亲近的几家走了过场。
但这丝毫未影响她在父母心中的分量。
她一天天长大,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变得白白胖胖,藕节似的胳膊腿儿肉乎乎,一双大眼睛像极了明兰,乌溜溜黑葡萄一般,清澈明亮,看人时带着十足的好奇与懵懂。
小嘴时常无意识地吐着泡泡,出些咿咿呀呀的无意义音节,在顾廷烨听来,却比世间任何丝竹管弦之音都更悦耳动听。
顾廷烨回府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净手更衣,然后便要去瞧团哥儿。
若她醒着,他便要抱上一抱。
起初,他动作僵硬无比,那双能挽强弓、挥重剑的手,托着这软得没有骨头似的小小一团,竟是紧张得掌心冒汗,生怕力道重了碰疼了她,力道轻了摔着她。
常常是奶娘和嬷嬷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又忍不住掩嘴偷笑。
“侯爷,您的手要托住小姐的头颈……对,就是这样……”
“侯爷,放松些,小姐不怕,您太紧张了,小姐反而不舒服。”
在经验丰富的下人指导下,顾廷烨的学习能力得到了极致挥。
不过十来日光景,他抱孩子的姿势已是有模有样,甚至能单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还能空出来逗弄女儿。
他喜欢抱着团哥儿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指着墙上的字画、多宝阁上的摆设,低声跟她“说话”
:“团哥儿看,这是爹爹的弓……那是娘亲喜欢的汝窑花瓶……窗外那是桂花树,香不香?”
尽管得到的回应可能只是一个无齿的笑容或是一个小小的呵欠,他也乐此不疲,眉宇间的冷峻早已被一种近乎傻气的温柔笑意取代。
有时公务繁忙,他便在明兰休憩的外间处理文书。
团哥儿的小摇床就放在旁边,他看几行字,便要抬头看一眼女儿睡得是否安稳,有没有踢被子。
若是团哥儿醒了,哼哼唧唧,他便会立刻放下笔墨,过去轻轻拍抚,耐心十足,哪里还有半分催促下属、雷厉风行的模样。
明兰靠在软枕上,看着这一幕,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生产的损伤让她元气大伤,仍需长时间卧床静养,脸色总是带着些苍白。
但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此相依相守,那种充盈的幸福感,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你呀,都快把她宠坏了。”
明兰声音轻柔,带着笑意,“日后若是骄纵了,可怎么好?”
顾廷烨却不以为然,抱着女儿走过来,坐在明兰床边,让团哥儿的小脸对着母亲:“我的女儿,自然要千娇万宠。
便是要天上的星星,爹爹也想法子给她摘去。
是不是啊,团哥儿?”
他说着,还用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轻轻去蹭女儿娇嫩的小脸,惹得团哥儿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地咿呀两声。
明兰无奈地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女儿温热柔软的小手,立刻被那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握住。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她抬眼看向顾廷烨,轻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