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伯爵府的深秋,比别处更添几分萧瑟凄寒。
墨兰被变相禁足在自己那座日益冷清的院落里,如同折翅的鸟雀,困于金丝牢笼。
婆母吴大娘子的厌弃,丈夫梁晗的冰冷疏离,府中下人日渐明显的怠慢,都像无形的鞭子,日夜抽打着她的神经。
唯一支撑她的,便是腹中那块日益沉重的血肉,那是她翻盘的唯一指望,是她黑暗困境中微弱却执拗的光。
她强迫自己进食那些早已尝不出味道的安胎药膳,强撑着在院中缓缓踱步,听着心腹丫鬟打听来的、关于前院和听月轩(秋月虽被关,梁晗的新宠旧爱却从未断过)的零星消息。
每一个关于梁晗又宠爱了哪个丫鬟、又在外头结识了哪位红颜的传闻,都像毒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让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然而,真正的致命一击,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猝不及防地降临。
梁晗身边一个惯会巴结、曾被墨兰暗中打压过的长随,揣着一个恶毒的心思,故意“说漏了嘴”
。
他绘声绘色地告诉墨兰院里的一个婆子,六爷近日迷上了一个名叫春珂的教坊司女子,不仅替她赎了身,安置在外头一所精巧的宅院里,更是宠爱非常,几乎是夜夜留宿。
那春珂姑娘,不仅颜色好,性子更是温柔似水,与府中某位“善妒凶狠”
的主母简直是云泥之别。
最要命的是——那长随压低了声音,却确保每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到该听的人耳中——春珂姑娘,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
六爷欢喜得什么似的,直说是老天眷顾,已经话,只要生下儿子,立刻抬进府里做姨娘!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墨兰头顶!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梁晗!
他竟然在外头有了私宅!
有了别的女人!
甚至……甚至有了孩子!
一个比她腹中胎儿月份更大的孩子!
“贱人!
都是贱人!”
墨兰猛地挥落手边的针线簸箩,彩线银针撒了一地。
她浑身抖,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瞬就要窒息。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极致的愤怒与绝望,不安地躁动起来,带来一阵阵紧缩的痛楚。
嫉妒、愤怒、恐惧、背叛感……种种恶毒的情绪如同沸腾的毒液,瞬间吞噬了墨兰所有的理智!
她辛辛苦苦怀着嫡子,却被禁足在此,受尽冷眼!
而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婢,却能在外面享受着梁晗的宠爱,怀着他的孩子,甚至可能生下庶长子!
凭什么?!
她绝不允许!
绝不允许任何女人,任何孩子,威胁到她和她孩子的地位!
一个疯狂而狠毒的念头,在她被妒火烧得近乎癫狂的脑海中迅成型,并且再也无法遏制。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筹划。
利用往日积攒下的一点可怜人脉和银钱,她买通了外头那个小宅院的一个粗使婆子,密切关注着春珂的动静。
她得知春珂胎象似乎不太稳,时常需要请医用药。
一个阴冷的笑容绽放在墨兰嘴角。
她记得,母亲林噙霜的妆奁暗格里,曾经藏有一些隐秘的东西。
其中有一味药,无色无味,少量服用只会令人精神倦怠,气血稍弱,但若长期沾染,尤其是体弱或有孕之人……她当年年纪小,偶然窥见,母亲神色慌张地夺过藏起,厉声警告她不许对外人言。
那惊恐的眼神和严厉的警告,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墨兰的心在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知道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