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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好一个‘体察圣心’!
好一个‘抚民安境’!”
他低吼出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讥讽,“禹州!
那是韩章(原着中与顾廷烨对立的重臣)经营多年的老巢!
是块硬得硌牙的骨头!
吏治糜烂,豪强盘踞,更有私盐贩子与山匪勾结,盘踞水道!
朝廷年年剿匪,年年无功!
如今,竟将这烫手山芋塞给我?!”
他猛地看向明兰,眼中带着被算计的愤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明兰,你可知这是为何?!”
明兰的心早已沉到谷底。
从听到“禹州”
二字起,她便明白了。
她上前一步,轻轻按住顾廷烨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依旧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树大招风,木秀于林。
仲怀,你军功太盛,升迁太快,又借整肃侯府之名,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指顾偃如一案牵连的朝中势力)。
有人,容不下你再留在京畿重地,手握兵权了。
这禹州知州,是调虎离山,亦是……投石问路。”
她看得透彻。
这不仅是排挤,更是一种试探。
试探顾廷烨对皇权的态度,试探他是否甘心被调离权力中心,试探他在这远离汴京的泥潭中,能挣扎出几分生机!
顾廷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深沉的冰寒取代。
他反手握住明兰的手,力道很大,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你说得对。”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带着沙哑的疲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圣旨已下,抗旨便是授人以柄。
这禹州,我去!”
他看向明兰,眼中充满了歉疚与担忧:“只是……苦了你了。
禹州苦寒,路途遥远,且龙蛇混杂,绝非善地。
你……”
“仲怀,”
明兰打断他,迎着他担忧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却无比坚定的弧度,“嫁你之时,我便说过,无论顺境逆境,刀山火海,我盛明兰,与你同往。
你在何处,何处便是家。
禹州虽险,难道还险得过当初澄园里的明枪暗箭?你我夫妻同心,何惧之有?”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磐石,瞬间抚平了顾廷烨心头的躁动与不安。
他看着妻子沉静而坚定的眼眸,感受着她话语中那份毫无保留的追随与信赖,一股巨大的暖流冲垮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
他不再言语,只是伸出手臂,将明兰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石铿默默垂,退至门外守护。
他知道,侯爷需要时间,需要夫人的力量,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来迎接前方那注定布满荆棘的禹州之路。
澄园短暂的宁静,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彻底打破。
新的风暴,已在远方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