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綮,显露出深厚的学养与不凡的格局,引得庄先生频频颔。
一堂课毕,众人起身恭送庄先生。
齐衡也随着众人行礼。
待庄先生离去,学堂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松动。
长柏作为主人,上前与齐衡寒暄。
长枫也凑了过去,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容。
墨兰按捺不住,由丫鬟扶着,袅袅娜娜地绕过屏风,对着齐衡的方向盈盈一拜:“小公爷安好。
方才听小公爷论及‘动心忍性’,见解精妙,小女子墨兰获益匪浅。”
齐衡目光淡淡扫过墨兰精心修饰过的妆容和刻意柔婉的姿态,只微微颔,语气疏离有礼:“四姑娘过誉。
庄先生讲学精妙,衡不过拾人牙慧。”
说罢,目光便转向长柏,继续方才的话题,显然并无深谈之意。
墨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难堪。
如兰见状,撇撇嘴,低声道:“装模作样!”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墨兰听见。
墨兰脸色更沉,狠狠瞪了如兰一眼。
明兰不欲多留,收拾好书卷,便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齐衡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方才庄先生问及‘生于忧患’之理,六姑娘似有所感,不知有何高见?”
明兰脚步一顿,心中微讶。
她方才确实因庄先生的话联想到自己这些年在盛府的处境,心有所感,但自认并未流露于外,只是垂眸沉思了片刻。
没想到这齐衡竟如此敏锐?
她转过身,见齐衡已与长柏等人走了过来,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带着温和的询问,并无轻慢之意。
墨兰和如兰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她身上,一个带着审视与嫉妒,一个则是纯粹的好奇。
众目睽睽之下,明兰定了定神,敛衽一礼,声音清亮平静:“小公爷言重,高见不敢当。
明兰浅见,‘生于忧患’之理,非独言逆境砺人志。
更深一层,乃在警醒世人,居安当思危。
顺境之中,若耽于安乐,失却惕厉之心,则祸患常生于所忽。
譬如……”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学堂窗外的春日繁花,“譬如这满园锦绣,若无园丁时时修剪看护,虫害滋生,风雨摧折,亦会凋零败落。
顺境,亦需‘苦其心志’般的警醒与持守,方能长久。”
她话音落下,学堂内有一瞬的寂静。
这番见解,跳出了单纯励志的窠臼,从“居安思危”
的角度切入,结合眼前实景,既新颖又深刻。
长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长枫则有些茫然。
墨兰和如兰更是听得似懂非懂,只觉明兰又在卖弄。
齐衡的目光却亮了起来,如同星子落入深潭。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素雅、眉目沉静、眼神却异常清亮通透的少女,那份在满堂华彩与灼灼目光下依旧保持的从容与清醒,那份不卑不亢、言之有物的才思,与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些或矜持做作、或空洞乏味的闺秀截然不同。
“好一个‘居安当思危’!
六姑娘此言,振聋聩,切中时弊!”
齐衡由衷赞叹,俊美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庄先生常言,学问之道,贵在明理致用。
六姑娘能由古语思及当下,由典籍观照世情,这份悟性,令衡钦佩。”
他的赞美毫不掩饰,目光专注,带着纯粹的欣赏。
墨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兰则瞪大了眼睛,看看齐衡,又看看明兰,一脸的不敢置信。
明兰被这直白的赞赏看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