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祖孙拜访盛府后的第三日,一封措辞恳切、礼数周全的拜帖便送到了盛纮的书案上。
落款正是贺家当家人、太医院院判贺承礼。
帖中言明,欲择吉日登门,拜会盛大人,有要事相商。
盛纮捻着胡须,看着那方印着贺家杏林堂徽记的拜帖,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贺家与盛家是通家之好,贺老夫人与自家老太太更是手帕交。
前日贺家祖孙刚去过寿安堂,今日贺承礼的拜帖便至,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颇为意动。
贺家虽非勋贵高门,但世代行医,清誉卓着,在士林和官场中人脉颇广。
贺承礼身为太医院院判,虽只是五品,却常侍奉御前,地位然。
贺弘文作为嫡长孙,人品端方,医术精湛,前途不可限量。
明兰虽是庶出,但养在老太太跟前,品貌才情皆属上乘。
这门亲事,论门第,堪称般配;论人品前程,更是无可挑剔。
若成,对盛家而言,是结了一门清贵可靠的姻亲;对明兰而言,亦是极好的归宿。
思及此,盛纮当即批复了帖子,定下三日后在府中花厅相见。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盛府内宅。
老太太闻讯,捻着佛珠的手都轻快了几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海氏正与明兰在松涛苑的书房内对账,闻得丫鬟禀报,海氏放下账册,看向明兰,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和真诚的祝福:“贺家公子温厚纯良,学识人品皆是一流。
这门亲事若成,实是六妹妹的福气。”
明兰正执笔记录一笔采买开支,闻言笔尖微微一顿,墨迹在纸页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
她抬起头,迎上海氏洞察而温和的目光,脸上飞起淡淡的红霞,心中那点微妙的空落感似乎被这喜庆的气氛冲淡了些,低声道:“嫂嫂说笑了……此事尚在商议,未成定论呢。”
海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将一本新得的、关于药材炮制的图谱推到明兰面前:“闲来无事翻翻这个,或许有趣。”
她心思细腻,已察觉明兰那细微的异样,却体贴地不再追问,只以她最感兴趣的医书岔开话题。
三日后,贺承礼如约而至。
盛纮亲自在二门相迎,引入花厅奉茶。
宾主寒暄片刻,贺承礼便开门见山,言辞恳切地提起了为嫡孙贺弘文求娶盛家六姑娘盛明兰之事。
“……盛兄,你我两家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弘文那孩子,承蒙老太太和府上不弃,前日得见六姑娘风仪,归家后便道六姑娘兰心蕙质,温婉知礼,更难得的是于医理一道颇有慧根。
小儿倾慕之心拳拳,家中老母亦对六姑娘赞不绝口。
承礼今日厚颜登门,便是斗胆代小儿求娶贵府六姑娘为妻。
贺家门第虽不算显赫,但必当视六姑娘如珠如宝,弘文亦会一心一意,敬之爱之,绝不相负。
还望盛兄与老太太成全。”
贺承礼态度谦恭,言辞真挚,将贺家的诚意与对明兰的看重表露无遗。
盛纮早已心中有数,闻言捋须笑道:“贺兄言重了。
贵府家风清正,弘文贤侄年少有为,品性端方,乃是难得的佳婿。
小女明兰能得贺兄与老夫人如此青睐,实是她的福分。
此事……”
他略作沉吟,并非拿乔,而是礼数使然,“还需禀过家母,再行定夺。
贺兄放心,家母对小女婚事极为上心,对弘文贤侄亦是赞赏有加。”
贺承礼连忙拱手:“理当如此!
理当如此!
承礼静候佳音。”
送走了贺承礼,盛纮便径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