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吱呀——”
李嗣源平日办公的偏房木门被猛地推开,吹得烛火晃了晃。
一锦衣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额角沁着细汗,鬓有些散乱,往日里沉稳的脸上此刻满是急色——正是他的女婿石敬瑭!
“泰山……”
石敬瑭快步走到案前,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喘息,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李嗣源正埋于案前的舆图,狼毫笔蘸着朱砂在河东地界圈点,闻言缓缓抬眼:“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石敬瑭垂躬身,声音急促:“泰山,漠北那边又来使了。”
“他?”
李嗣源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朱砂在舆图上晕开一小团红痕。
“耶律觌烈又来做什么?!”
“不是耶律觌烈。”
石敬瑭依旧低着头,“是一个女人,带着十余名漠北士卒,眼下正在客房……”
“一个女人?”
李嗣源眉头微挑,正要追问,却忽然抬手止住话头,将笔搁在笔洗里。
“算了,孤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石敬瑭紧随其后。
两人刚转过回廊,就听见客房方向传来兵刃相撞的脆响,紧接着是士卒的闷哼声。
李嗣源脚步一沉,加快了步子,石敬瑭更是抢先一步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名漠北士卒,棕色毡帽滚落在地,鲜血顺着青砖的缝隙流着,在门槛边积成一小滩血红。
昔日与李嗣源议事的耶律觌烈,此刻正躺在墙角,锦袍前襟被血浸透,额角淌下的血糊住了眼睛,生死不知!
客房中央,一名妇人背对着门站着。
银狐毛镶边的红色毡帽,帽檐下露出几缕乌,衬得脖颈白皙,身着貂绒紫衣。
听见开门声,妇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双紫瞳!
石敬瑭见状猛地挥手,守在回廊下的数十名晋军士卒立刻涌了进来,长枪齐刷刷指向妇人身后的漠北士卒。
那些漠北兵个个面露厉色,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与晋军对峙。
李嗣源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妇人身上,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阁下是……”
妇人闻言抬颌,看向李嗣源,声音清冽道:“漠北王后,述里朵!”
“竟是王后。”
李嗣源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脸上堆起假笑,“本王倒是失敬了,只是不知王后贸然来访?是为何事?!”
述里朵闻言轻笑一声,这笑声在满室血腥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上前几步,身旁的晋军士卒立刻挺枪阻拦,枪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裳。
李嗣源见状,厉声呵斥:“王后乃是贵客,不得无礼!”
“还不退下!”
晋军士卒闻言,纷纷收枪后退。
述里朵径直走到李嗣源身前,两人相距不过几尺,她身上的貂绒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
紫瞳紧紧盯着李嗣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耶律觌烈跟你谈的三州,不够!”
李嗣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却依旧耐着性子道:“既是王后开口,那便再加上一州!”
身后的石敬瑭猛地抬头,正要开口,却对上李嗣源扫过来的眼神!
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述里朵却像是没听见李嗣源的话,依旧站在原地,紫瞳里的冷光更甚:“还是不够!”
李嗣源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随后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王后,你我初次见面,便如此咄咄逼人!”
“有句话说出来不太好听,可王后未免也太不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