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河面染上一层凄迷的橙红。
蔡瑁与一百余蔡氏私兵,在武陵蛮向导阿木果的引领下,如同幽灵般悄然渡河,踏上了荆州境内的土地。
此处已是荆山余脉,山势渐缓,林木虽仍茂密,但已可见零星开
夜深了,她再次打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添上一行字:
“今夜,我又看见了井。
它不在敦煌,不在玉门,不在任何地图上。
它在每一个敢于记住的人心里。
而我终于懂得??
辛娘不死,因人间尚有不甘沉睡的眼睛。”
写完这行字,她合上笔记本,轻轻放在枕边。
窗外虫鸣低响,山风穿过屋檐缝隙,吹动桌上半杯凉水泛起微波。
远处村落已陷入寂静,唯有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的石灯还亮着一点豆火,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夜里不灭灯,为的是给迷路的魂灵指条归途。
她躺下,却无睡意。
脑中反复浮现小女孩递来的那张纸??歪斜的井、蓝花、戴眼镜的女人。
那不是画,是证言。
是记忆的接力棒,从一个世代交到另一个世代手中,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
凌晨三点,手机震动。
是匿名技术组的紧急推送:“‘清忆工程’第二批内部文件泄露,确认yx-409衍生物已在北方五省试点城市通过市政供水系统微量投放,目标人群为18-65岁‘高敏感倾向个体’。
代号‘暮雨计划’。
反制方案正在破解中。”
她猛地坐起,心脏剧烈跳动。
他们真的开始了。
不是未来,不是假设,而是此刻,就在这片土地的水管深处,悄然流淌着让人遗忘的毒。
她立刻拨通卓玛的卫星电话。
信号断续,但对方听懂了重点。
“我已经通知牧区所有帐篷点改用雪山水窖,”
卓玛声音冷静,“我们也在熬辣汤,每户每日两次,当作防疫。
你那边小心,空气、水源、食物……都可能被渗透。”
挂断后,她翻出背包里的便携检测仪,拆开改装过的滤芯装置。
这是她在张掖时一位退休化学教授悄悄塞给她的“土法抗扰器”
,能粗略捕捉水中特定有机化合物波动。
她将它接入村民共用水井的取水管,启动监测程序。
天刚蒙蒙亮,警报响起。
数据显示,水中存在微量未知脂溶性物质,分子结构与yx-409高度相似,但多了一段修饰链??显然是为了规避常规筛查。
她拍下数据截图,加密上传至去中心化网络节点,附言只有八个字:“他们在洗我们的脑子。”
随后,她召集村里几位老人开会。
这些人曾经历过饥荒、动荡、封闭年代,对“上面的东西”
天生警惕。
她没讲科学术语,只问了一句:“你们还记得六十年代那场怪病吗?好多人突然记不清亲人名字,走路撞墙,后来现是粮站掺了霉变麦粉。”
老人们纷纷点头,眼神骤然警觉。
“现在,有人想用更隐蔽的方式做同样的事。”
她说,“不是毒死你,而是让你慢慢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谁害过你,忘了谁救过你。”
一位满头银的老妇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厨房,掀开灶台下一块木板,取出一只陶罐。
“这是我妈留下的,说叫‘醒魂罐’,每逢年节要煮一锅辣汤,全家分饮。
她说,喝了就不怕邪祟上身。”
她顿了顿,“我一直当迷信,可昨儿晚上,我孙子烧说胡话,我就按老法子煮了点蒜姜汤喂他,今早就能背课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