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番河洛之战,究竟鹿死谁手!
』
荀彧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那是太谷、伊阙的方向,良久叹息一声,『明公……还有一事……这邺城……乃根本重地,世子尚在城中……』
曹操顿时摆手打断,『某岂能不知?!
』
曹丕在冀州,邺城注定成为飞地。
如果说曹操不能及时连回,曹丕的命运自然堪忧。
可是如今曹军上下,又有那个地方的命运不堪忧?
如果曹操去保曹丕,又有谁来保曹操,守豫州颍川谯县等大本营?
曹操抬头眺望,良久方是喟然而叹道:『文若,此番之战……乃某与斐子渊决胜之机……若能破其伊洛,则扭转乾坤有望……』
荀彧默然片刻,也不再劝说曹操给曹丕安排什么退路,『汉室倾颓,天下板荡,若无非常之人,不能行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
今我军虽疲,然将士用命,虽险,然奇正相合。
但尽人事,各竭其智其力,成败……付与天意可也。
』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啊……』曹操目光变得幽深了些,『冀州诸族,久怀二心。
昔者袁本初在时,尚不能尽服其心,何况今日?斐子渊若取冀州,可服其心否?』
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
『冀州士族,譬如饕餮,贪得无厌。
斐氏新政,欲夺其田亩,损其私利,彼等安肯俯?届时……』曹操哼了一声,『如此,骠骑纵得冀州,亦是纷乱补休,难得安宁!
斐氏若行新政,必遭士族反噬……若姑息纵容,则新政崩坏,天下离心。
此乃两难之局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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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曹操行此险招的『基础』,因为曹操太了解这些冀州士族了……
当年是韩馥,后来是袁绍,再往后是曹操,而现在么,斐潜去了,就能一切顺利,郡县太平?
呵呵。
关键是曹操利用之前的战斗,几乎将冀州那些土佬的家底都刮空了,骠骑军再想要『刮』的话……
但是如果不『刮』,骠骑军的粮草,兵饷等等,又要从何而来?
这就是曹操的第二层的阳谋。
『至于丕儿……』曹操停顿了一下,便是淡然说道,『昔日某长子殁,痛何如哉!
然曹氏基业,岂是寻常之辈可承?丕儿若不能度此劫难,纵嗣之亦难守也。
』
这番话,曹操说得平静,荀彧却听得心惊!
荀彧垂不语。
他想起多年前初见曹丕时,那个聪颖却略有些阴郁的少年。
如今要被父亲亲手推入炼狱之中考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
然而乱世之中,仁慈往往是最奢侈的毒药。
谁不是在炼狱烘炉之中?
就像是曹操和荀彧当下,难道也不是已经没有了退路?
此时此刻的曹操,将自己也化作棋子,投入这盘天下棋局。
曹操不再言语,两人目光交汇,皆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无法掩饰的沉重与决绝。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浩浩荡荡北进的军队,承载的已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负,更是他们政治集团最后的气运与希望。
胜,则扳回劣势,争得喘息之机,甚至有望重整山河。
败,则万劫不复,再无卷土重来之可能。
前路艰险,强敌环伺,此去,实乃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军沉默前行,山岚呼啸,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支走向未知命运的军队,奏响一曲悲壮的前奏。
或许在远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