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趔趄。
『还有!
传令各部!
凡敌军炮击之处,守城兵卒,严禁在炮击时于城头惊慌乱窜!
违令者——斩立决!
』
士兵的恐慌性躁动,是比火炮本身更可怕的灾难源头!
在河东,曹洪就亲眼见过,一炮弹并未直接命中兵卒,但巨大的声浪和震动,让附近一群新兵彻底崩溃,尖叫着抱头鼠窜。
混乱中,有人撞翻了火盆,点燃了堆放的草料和木柴,瞬间引大火,烧死烧伤者比炮弹直接杀伤还多!
传令兵脸色煞白,又是重重应了一声,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曹洪,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命令。
『还愣着干什么?!
』曹洪胸中郁积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额角青筋暴跳,一脚踹在旁边的土墙上,震落更多灰尘,『傻站着干屁啊!
滚去传令!
延误军机,老子先砍了你!
』
『唯唯!
属下这就去!
这就去!
』传令兵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而出,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曹洪死死盯着那消失在洞口光晕里的狼狈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但片刻之后,那滔天的怒火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迅瘪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充满尘土味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沉重。
……
……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遮羞布,覆盖在伤痕累累的巩县城上。
在黑暗之中,不管多么丑陋,多么残破,都是一样的模糊起来。
往昔的虚假的安宁休憩,早已被撕得粉碎,此刻的夜,是恐惧无声滋长的温床,是绝望悄然蔓延的沼泽。
城头上,残破的旗帜在夜风中无力地飘动,出似乎是呜咽般的声响。
坍塌的角楼、箭楼废墟,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
断裂的城砖、崩碎的垛口碎块,散乱地铺在冰冷的城墙走道上,稍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曹洪默默的巡城,一言不。
曹洪走到一块相对完好的城垛边,极目远眺,目光越过城外开阔地,投向远处那片灯火星星点点的骠骑军大营。
那里,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巩县外围第一道坚强屏障……
夜风抽在曹洪脸上,让他觉得有些虚幻的疼痛。
曾几何时,他踌躇满志。
他以为凭借土垒的纵深和坚固,至少能拖住骠骑军一个月!
消耗他们的锐气,挫败他们的锋芒。
然后,再有序退守巩县坚城,依托高墙深池,至少再坚守三个月!
将斐潜的主力死死钉在这片区域,消耗他们宝贵的粮草物资,磨损他们的兵锋。
最后,等骠骑军师老兵疲之际,他再退守汜水天险,寻找那雷霆万钧的反击良机!
半年!
曹洪原本是很有信心,可以将斐潜拖在此地半年以上!
为丞相争取至关重要的时间和空间!
可是现在……
冰冷的现实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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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垒?
是的,土垒是守住了『额』的时间……
但那是因为骠骑军根本没动真格!
他们只是在试探,在调整,像猛兽在耐心地围着猎物踱步。
一旦他们真正亮出獠牙,启动了那令人胆寒战术策略……
曹洪的心猛地一抽。
河东的梦魇,那被雷霆与火焰支配的恐惧,那兵败如山倒的绝望,再一次如此猛烈地席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