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冲出来,不是检阅重点,靠后面的另一艘艨艟上,倚靠在女墙边的十余名持戟士卒,虽竭力挺直腰板,但面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抓住墙垛,指节因用力而白,身体随着船身起伏而微微颤抖,显然不怎么适合水性。
刘备怀疑那些兵卒,是新募之卒或强征的农夫。
毕竟其甲胄虽新,却掩不住内在的虚浮无力。
而且在更远处的江面上,百舸争流一般的模拟战斗场面之中,一艘负责外围警戒的走舸,在变换队形时竟略显迟滞,与主阵产生了一丝微小的脱节,差一点就撞上了相邻的船只……
江东水军,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是这强弱悬殊,新老混杂……
刘备将目光收回,然后停留在眼前表演相互格斗,水面搏杀的楼船斗舰上,大为称赞,『此等精兵,行水如履地!
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备于交趾,也甚为训练水军而苦,知晓其中不易!
今特意来江东,也是为了向吴侯请教这练兵之法……还请吴侯不惜赐教!
』
『啊哈哈,好说,好说!
』孙权展颜而笑,『玄德公谬赞!
此乃将士用命,保境安民之本分!
』
孙权又是连连出号令,传令兵挥舞旗帜,演练水军攻防战法。
一时间,鼓角争鸣,箭矢如蝗。
当然,演练么,用的是无头箭。
舰船穿插冲撞,场面更为壮观激烈。
那些精锐士卒的表现愈抢眼……
而刘备的眼角余光,却一直都在那些演练后面,边缘地区的那些羸弱江东兵卒的窘态上。
阅兵结束,孙权似乎是志得意满,携刘备返航。
途中,刘备依旧不吝溢美之词,盛赞江东水师训练有素,指挥若定,将孙权捧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然而,当孙权回到吴侯府,屏退左右,只留吕蒙及数名心腹亲信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呯!
』
孙权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笔砚乱跳,『岂有此理!
是谁?!
是谁将那些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派到今日阅兵之船上的?!
此等丑态,尽入刘玄德之眼!
某颜面何存?!
江东军威何在?!
』
江东水军在连番失利之下,确实已经青黄不接了。
但是这一次特意让黄盖鲁肃从前线调回了一些精锐,就是为了在刘备面前摆个谱,可是没想到,调回来的这些精锐确实表现不俗,可以晚餐加鸡腿,但是那些原本只是当背景板的普通江东士兵,却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站不稳,办不好!
这如何不让孙权怒火中烧?!
虽然说刘备从始至终,都是在交口称赞,但是孙权何尝不知刘备久经兵阵?
万一……
不,甚至是已经看到了江东这『虚弱』的一面,岂不是……
孙权气得脸色紫,厉声咆哮,声震屋宇。
一想到白日里刘备那真诚的赞叹,其实是嘲讽之言,他精心策划的武力展示,竟因这些不堪的士卒而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暴露了江东兵员素质参差不齐的弱点!
这让他如何不怒?
负责军阅的吕蒙也是满面羞愤,『主公息怒!
末将这就去查!
定要揪出懈怠渎职之人,严惩不贷!
』
孙权喘着粗气,眼中寒光四射,『查!
给某彻查!
所有调兵文书、舰船分配、人员名册,所有经手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
吕蒙领命而去,带着雷霆之怒展开了最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