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
他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要往泥地里跪:“县......县尊老爷......草民......草民......”
他这一跪,可把卢文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我的天老爷!您老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状元公的亲爹!
您这一跪一叫,让身旁这京官看着了,我他娘的还活不活了?!
本该家里还有十房小妾等着照顾呢,可舍不得这么早就走了。
卢文一个箭步冲下田埂,也顾不得官靴沾泥,慌忙伸出双手扶住张父。
声音更是都急得变了调:“老丈!万不可如此!折煞下官了!”
张父被他这反应弄得更懵了。
县尊不是最喜欢百姓跪他了吗?听闻几年前县尊下乡,遇见百姓没跪,还让人抽了那人十鞭子。
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父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一时间僵在原地,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那位绯袍大官也缓步走下田埂。
“老丈,莫要惊慌,您可是新科状元郎张谦的父亲?”
听到儿子名字,张父心头猛地一紧。
当即也顾不得害怕了,急忙抬头,声音带着颤抖:“张谦正是我儿,敢问官人,我家谦儿可是在京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闻此言,刘大封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父因紧张而紧绷的手臂:“老丈放心,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您儿子在京中有了喜讯,陛下特意命本官前来给您报喜。”
“陛......陛下?给......给我报喜?”
张父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皇帝,那个只在戏文中存在的真龙天子,给他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农传信?
这......这说的是人话吗?他怎么有些听不懂?
不仅张父懵了,其他村民也蒙了。
不是......没听说过张老蔫和陛下沾亲带故啊,怎么还和皇帝传上信了?
看着张父彻底呆滞的模样,刘大封理解地笑了笑,揽住他的手臂:“老丈,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上去,容本官慢慢与您分说,可好?”
手臂上传来的力度,让张父稍稍回神。
他看了看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大官,又看了看一旁点头哈腰的县太爷,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
他儿子真的出息了!出息到连皇帝都知道了!还派了这么大的官来找他!
他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哎!哎!好......好......全听官人安排!”
在刘大封的搀扶下,张父有些踉跄地走上了田埂。
站定之后,刘大封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肃穆庄重。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即从身旁一名随从恭敬捧着的锦盒中,请出一卷玄色绸缎。
绸缎在阳光下,流淌着尊贵而耀眼的光芒,惹得旁人一阵低呼。
光是这布料,怕是就能换十斤粮食吧!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汾州张谦,寒门砥志,少时贫苦,犹自强学不辍。
今岁开科取士,笔惊四海,魁夺天下,朕心甚悦。
子既成才,父之功也。张父教子有方,为国育材,特赐迁居京师,赏宅院一座,安享天年。
张母虽早逝,然生养有功,追封诰命,以慰慈魂。
孝义县教化有功,赐免三年田赋,立‘状元碑’于县门,永彰文风。
张家村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