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观察宴席间的暗流涌动,猜测这桩案子到底牵扯了什么,好早做谋划,防止“兔死狗烹”
。
顾澜亭坐在案前,一杯接一杯,姿态散漫风流。
他虽与众人谈笑风生,目光却时常下意识落她身上。
煌煌灯烛之下,美人皓腕如霜雪,十指似春葱,行举间暗香微度。
顾澜亭以往都觉得美人枯骨,无甚意趣,如今这般看她,竟觉灯下观美人,玉色生晕,有番难以言传的婉媚情态。
石韫玉实在不喜这种声色犬马、穷奢极欲的场合。
她小腿有点麻,悄悄活动了一下,就听到顾澜亭开口:“斟酒。”
她点头称是,执银壶倾酒,把酒杯放到他跟前。
顾澜亭却不端杯,只笑吟吟地望着她。
石韫玉疑惑抬眼,撞进一双映满烛光,光华流转的桃花眸里。
他玉面飞霞,眸光熏熏然也,似已半醉。
他忽而凑近,轻笑道:“这样可不够。”
带着淡香酒气的呼吸洒在她耳畔,石韫玉抖了一下,强忍躲闪的冲动,重新捧起酒杯,递至他唇边,扯出个柔笑:“爷,请用。”
心里咬牙切齿:喝,喝不死你个醉鬼!
顾澜亭低笑一声,嗓音朗醇,并未就着她的手喝,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将杯中酒液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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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罢,他一手把玩着空杯,另一只手在桌下悄然覆上她置于膝上的手,指尖还在她掌心若有似无地划着圈。
这轻佻举动让石韫玉汗毛倒竖,下意识欲抽回,却反被他更紧握住。
他侧投来一瞥,眼神似醉非醉。
石韫玉觉得那眼神凉飕飕的,心下凛然,知是戏需做足,只得任由他握着,甚至微微侧身,做出几分娇羞之态,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厅内美人着薄纱跳舞。
几轮酒下来,席间气氛渐渐活络。
那知府周显和同知李嵩一直话语不多,常与身旁一位大盐商胡同泰交换眼色。
众人见顾澜亭似乎只沉湎于酒色,对案子的关切远不及对身边美人的兴趣,原先绷着的神经便稍稍放松了些,只道这京城来的年轻官员此行只是被逼无奈,挂个按察使的虚名,实则明哲保身,来这富庶之地捞点政绩,顺便风流快活一番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盐商胡同泰旁边有个赵姓的布商,此人生得白胖,穿着宝蓝潞绸直身,腰缠犀角带,一对三角眼。
这人已喝得满面红光,收到李嵩和胡同泰细微的眼色后,便借着酒意,摇摇晃晃站起身,朝着顾澜亭拱了拱手,咧着嘴笑,浑浊的眼睛在石韫玉身上打转。
“顾大人,您身边这位姑娘真真是瑶台仙子。
小人近日偶得扬州瘦马,名曰翠荷,吹弹歌舞无不精妙。
在下愿以之并二十四抬嵌宝琉璃屏风,换得佳人良宵,不知大人可愿成全这段风月雅事?”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此言一出,席间言笑霎时一静,唯闻丝竹之声。
这等话在风月场中或有人私下提及,但在这等官式接风宴上,对着堂堂按察使说出,已是极大的冒犯与试探。
满堂官员或垂眸捻须,或举杯掩饰,竟无一人出声呵斥,俱等着看顾澜亭如何应对。
石韫玉听得心惊肉跳,脸色一白,纤指在袖中绞紧了帕子,侧目仰面望向他。
却见顾澜亭非但不怒,反悠然抚掌笑道:“赵老板倒是豪爽。
既有此雅兴,何不先将您那扬州瘦马请上来一观?”
此言一出,席间窃窃私语顿起。
几个惯会逢迎的小官见风使舵,忙不迭跟着凑趣调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