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窗外的夜色很亮,玻璃上还有水痕。路灯照在湿地上,地上有黄色的光。空气很潮,很安静。远处的霓虹灯亮了,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房间里很静。空调嗡嗡响,键盘也在响。这里是城东一栋旧楼的七楼,本来是家倒闭的广告公司,现在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据点。墙有点掉皮,地板踩上去会吱呀响,但设备齐全。主控台、监控屏、信号分析仪、地图投影都有。这些设备都改过,连上了市政网络的边缘节点,不会被轻易发现。
我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一支黑笔。刚才画了几条线,连到西郊大楼。那是我们的目标。那栋楼很旧,五层高,外墙有管道,以前是物资储备中心,后来空了很久。三个月前有人注册公司进来,说是做“城市应急物流调度”,其实有问题。
赵勇坐在我对面,合上了笔记本。他看起来很累,已经工作了三十六小时。他是特勤支队出来的,因为一次任务失误被调走了,现在当顾问。我知道他在想事,也在担心风险。
李悦没动,还在看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打字。她不到三十岁,是我们队的技术核心。她能从大量数据里找出异常。现在她在运行一个程序,想查清楚过去一周和西郊大楼有关的所有活动。
“我们不能再等了。”我说,声音不大,但心里有点紧张。
这不是冲动。我们已经查了二十七天,看了几百小时录像,做了几十次排查。我们知道了他们的运作方式,但还没找到核心。时间不多了。
赵勇抬头:“你想动手?”
他不是质疑我,只是小心。他知道“动手”意味着什么——我们要从暗中调查变成主动出击,没有回头路。
“不是突袭。”我摇头,“是反制。”
我把这个词说得很重。这不是进攻,也不是暴露身份。这是心理战、信息战,用最小代价让他们露出破绽。
我走到主控台前,打开屏幕,调出昨晚做的关系图。中间是西郊大楼,四条红线连出去:物资运输、信号中继、电力保障、市政审批。每一条都是伪装链条的一部分。
他们用合法身份掩护非法行为。清淤车进出是市政工程,晚上停电是电网维护,施工延期是行政协调。一切都看起来正常,但太完美了,反而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他们靠的是没人怀疑。只要没人查,他们就能藏下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冲进去抓人,而是让他们自己露馅。”
李悦停下打字,转头看我:“你是说,从内部帮忙的人下手?”
“对。”我点头,“清淤车能进巷子,是因为有人改了施工时间。供电局的人三次延迟抢修,也是为了配合信号传输。这些人不是偶然出现的,他们是其中一环。”
赵勇皱眉:“可他们只是办事员,不是头目,抓了也没用。”
“我不打算抓。”我看他,“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人在查他们。”
他愣了一下。
“制造压力。”我说,“一个人觉得自己被盯上了,就会变。他会多看监控,会打电话确认安全,甚至联系上线。只要他动,我们就有了线索。”
李悦点头:“人可以装身份,但藏不住心理变化。焦虑、犹豫、太谨慎……这些都会留下痕迹。”
她说完,手指摸了摸鼠标滚轮。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能在高压下连续工作十八小时,就为等一个数据包回来。她很冷静,但在关键时刻很有直觉。
“所以第一步。”我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方向:
切断补给线
干扰信号传输
排查策应人员
“我们分三组同时推进。”
赵勇站起来,活动肩膀:“我去盯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