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萨克部落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带着“多舛”
的底色。
他们和威尼斯人最初的相似——
都是中世纪欧洲的失地农民与赤贫平民,可两者的出路却天差地别:
威尼斯人靠在地中海经商积累财富,还通过填海造田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威尼斯共和国,成了掌控海上贸易的“海上马车夫”
;
哥萨克人却在金帐汗国分裂后的乱局里四处碰壁——
被罗斯人驱赶,被波兰人打压,最后只能融合鞑靼的破落贵族与其他散乱势力,在顿河、伏尔加河沿岸扎下根。
为了活下去,他们硬生生逼成了骑马射箭、悍不畏死的“自由人”
,靠为其他势力打仗谋生。
可命运并未就此善待他们——
后来因利益纠葛,他们成了罗斯人、波兰人手里的“雇佣打手”
,替别人争夺疆域,最终还是在大国势力的战争绞杀中,像风中残烛般被碾压得粉碎。
此时的罗斯杜马领袖鲍里斯·莫罗佐夫,根本没心思关注喀山的逃民潮——
他正被加征盐税的烂摊子搅得焦头烂额。
为了填补活僵之乱后的财政窟窿,又不敢触动波雅儿贵族的免税特权,他只能把主意打到盐商头上,强行将盐税提高了三成。
政策刚开始执行时还算顺利,盐商们虽有不满却不敢反抗,可仅仅过了一年,全莫斯科的盐商就集体抗税:
他们拿着账本哭诉,如今的盐税已过盐价的13倍,卖一斤盐倒贴半斤的钱,再缴下去就要倾家荡产——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不少小盐商已开始变卖店铺抵债。
更让莫罗佐夫头疼的是,可恨的奥斯曼人竟从亚历山大港运出大批低价食盐,走私到波兰境内,直接导致波兰盐价暴跌;
随后,这些便宜的波兰私盐又通过边境缝隙涌入莫斯科,让本地盐价拦腰斩断。
盐商们根本扛不住这般冲击,只能抱团联合,堵在杜马门口抗议加税,连生意都停了。
奥斯曼帝国这种“损人不利己”
的走私行为,根源竟是苏丹易卜拉欣一世的昏招——
他听了近臣的谗言,天真认为靠廉价食盐走私流入波兰-立陶宛,就能冲垮对方的盐业经济,逼得波兰向奥斯曼低头。
于是不顾朝堂上贵族与商人的集体反对,在1646年8月强行推行了这项“食盐战”
政策,还下令亚历山大港的盐场全力产盐,成本由国库补贴。
可政策仅酵半年,就让奥斯曼帝国的贵族走私团亏得血本无归:
低价盐不仅没打垮波兰经济(波兰本土有盐矿,很快就降低产能应对),反而让奥斯曼自家贵族经营的盐生意遭了殃——
市场价被走私盐拉低,贵族们囤积的盐卖不出去,国库补贴的钱也远填不上亏空。
很快,贵族们的抗议奏折堆满了大维齐尔的桌案,有的甚至以“罢黜私兵驻守火墙”
相威胁,让穆斯塔法帕夏头疼不已。
无奈之下,大维齐尔只能决定在1647年8月的拜特拉夜(伊斯兰教重要节日夜,惯例召开贵族会议)上,正式商讨对易卜拉欣一世的制裁议案,连启动“罢免苏丹”
的宗教与法律程序都悄悄做了准备。
没想到,伊斯坦布尔周边突然爆的活僵会战,意外挽救了易卜拉欣一世的苏丹之位。
面对百万活僵逼近都城的威胁,帝国最需要的是权力稳定,绝不能在危机时刻更换君主。
大维齐尔只能暂时搁置罢免议案,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调兵遣将、恢复帝国元气、应对活僵危机上——
易卜拉欣一世就这么靠着一场危机,又多坐了几年安稳苏丹位置。
风沙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