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的力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污染着沈砚周身的气运,甚至连他心口那片刚刚与苏清晏血脉力量融合的“血肉山河”也受到了影响,光芒开始明灭不定,色彩变得晦暗。
“主公!”霍斩蛟急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无形的脸皮撕下来,可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他只能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焦躁地挡在沈砚身前,对着那片空茫发出无声的低吼。
苏清晏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能感觉到沈砚的痛苦和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重,更能感觉到那诅咒如同活物,正试图通过沈砚这个“节点”,污染整个刚刚显化的山河气运网络。那是一种冰冷的、黏稠的侵蚀,要将所有的希望与光热都拖入无底深渊。
“不能让他得逞……”苏清晏喃喃,失明的眼眸中却燃起一团倔强的火焰,那火焰微弱,却蕴含着天机星算的坚韧,“谢无咎想用绝望污染希望……我们偏要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众生之力!沈砚,撑住!”
沈砚闷哼一声,脸上的诅咒文字如同活过来的黑蛇,蠕动着,散发出更浓烈的不祥。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钉在了无形的刑架上,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在耳边嘶吼。与此同时,他心口那片山河图卷震荡得更厉害了,其中显化的景象——那些刚刚浮现的田园、城镇虚影,边缘开始模糊,甚至染上了一丝灰败的颜色。源自京观的无尽死气,正借助诅咒的通道,疯狂反扑!
就在这绝望蔓延,连京观之巅的“谢无咎”嘴角都勾起一丝胜券在握的冰冷弧度时——
一点微光,毫无征兆地,在遥远的、被战火和苦难笼罩的俗世凡尘中亮起。
那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也不是什么大能出世的光华。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江南水乡,一座被兵灾蹂躏过的残破城镇。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绝望和药石无法驱散的疫气。幸存的人们蜷缩在勉强遮风的角落,眼神麻木,等待着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明天,或者说,只是等待着死亡的最终降临。
一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如草的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早已冰冷僵硬的怀里,小身体因为寒冷和饥饿微微颤抖。她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对着母亲冰冷的脸颊祈求:“娘……囡囡饿……好冷……囡囡想……想活下去……”
滚烫的泪水滑过她肮脏的小脸,滴落在母亲毫无生气的衣襟上。就在她眼泪落下的瞬间,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金色光点,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一缕倔强阳光,凭空出现在她满是污垢和冻疮的小手上方,盘旋了一下,仿佛带着某种怜惜,轻轻落下,融入她的掌心。
小女孩愣住了,茫然地摊开手掌。一枚闪烁着温润金光的铜钱虚影,正静静躺在那里。那金光不刺眼,不灼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活力?仿佛只要握着它,肚子里那噬人的饥饿感就减轻了一丝,周身那刺骨的寒冷就褪去了一分。一种微弱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在她死寂的眼底悄悄萌发。
“钱……娘,有……有宝贝……”小女孩下意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