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有些忧虑。
他只能安慰自己,日子还长。
况且……若是恬儿有了身孕,为王家开枝散叶,阿娘定然会欣喜万分,到时一切隔阂自然冰消雪融。
不急,不急。
午后日头偏西,巡街的差事暂告一段落,王澈与几名相熟的同僚回到武侯铺歇脚。
众人卸下甲胄,露出里面汗湿的里衣,各自寻了地方或坐或靠,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澈哥,还是你好啊,家里有人惦记着,又是送衣又是送吃的。”一个年纪稍轻的同僚羡慕地说道。
他家里穷,兄弟好几个,至今还没说上媳妇。
旁边的汉子灌了口凉水,粗声道:“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要么是家里砸锅卖铁托关系送进来混口饭吃,要么就是光棍一条,饥一顿饱一顿。哪像王老弟,娶了侯府千金,啧啧,这福气!”
旁边有人附和:“上次瞧见弟妹派人给王哥送伞,可把兄弟们羡慕坏了!”
王澈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微微泛红。
他连忙将母亲烙的饼子和酱菜拿出来,分给大家:“都是些粗陋吃食,大家尝尝,垫垫肚子。”
众人纷纷道谢,嘻嘻哈哈地分食起来,几口家常味道下肚,气氛也就热络起来。
他们这些底层金吾卫,多是像王澈这般家境寻常的子弟,看似威风,实则俸禄微薄,晋升无望,日子过得紧巴巴。
有些是家中使了钱财、托了关系才塞进来,图个官身体面;有些则是父辈曾在军中有些微末功劳,荫补而得。
真正富贵显赫的,也不会被分派到这城南巡街的苦差事。
偌大长安城,划分明确。
城北,尤其是东北部,因紧邻皇帝居住和理政的大明宫、太极宫等核心宫殿区,成为最显赫之处。
王公贵族和高品级官员聚居于此,便于每日上朝,形成了“甲第洞开,僮仆千指”的景象。
朱雀大街以东的万年县辖区,集中了许多官员的宅邸,社会名流汇聚。
朱雀大街以西的长安县辖区,则因西市贸易极为繁盛,固定商铺众多,商品丰富,胡商云集,胡姬酒肆众多。
而长安城南部的许多里坊,尤其是自靖善坊以南的四列里坊,则显得非常荒凉空旷,这些地方人口稀疏,甚至存在耕地、墟墓,夜间有猛兽出没的记载。
王澈家境虽也清贫,但至少家中有人细心操持,显得比他们齐整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