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本是朋友间的打趣,是合乎时宜的客套恭维,然而,落在此刻正心神不宁、敏感自卑的王澈耳中,却全然变了味道。
福气?称羡?
王澈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只觉得程恬的这句话里充满了遗憾,她羡慕的是苏文谦的娘子能得郎君如此疼爱,遗憾的是自己未能嫁给这般体贴温柔的翩翩公子!
是啊,若非当年阴差阳错,以她的品貌家世,合该配苏文谦这样的清贵公子,举案齐眉,诗酒风流,而不是跟着他,在这喧闹的市井中,连买几尺布匹都要斤斤计较。
自己算什么呢?不过是侥幸娶了她而已,一身贫寒卑微,不解风情,或许连陪她逛集市都会让她觉得丢脸。
她与苏文谦言笑晏晏,那般轻松自在,可与自己在一起时,何曾有过那般光景?
王澈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低下了头,不想被任何人发现此刻的难堪。
他觉得自己甚至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差距太过悬殊,悬殊到只剩下无力的自嘲。
苏文谦又寒暄了两句,便拱手告辞,风度翩翩地离去。
程恬看着苏文谦走远,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她转向身边一直沉默的王澈,带着一丝倦意说道:“郎君,时辰不早,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我也有些走累了,我们回去吧?”
这下,王澈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她方才还与苏文谦言笑自如,怎的苏文谦一走,她便立刻倦了、累了?
定是因为那人的出现,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害她再无游玩的心情了。
王澈满腹心思无可说,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他提起之前放在柜面上的那一小坛酒,还有程恬买的一些零碎东西,又把布料抱起夹在臂弯,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冷了下来。
王澈一手抱着布,一手拎着那坛酒和其他零碎物件,再无来时的亲密牵手。
他沉默地走在前面,替程恬挡开人流,背影却透着一股明显的落寞之意。
程恬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中疑惑渐生。
她清晰地察觉到,王澈的情绪在布庄之后一落千丈,可方才量尺寸前还好好的,不过片刻功夫,怎就判若两人?
是因为偶然遇见了苏文谦,两相对比之下,他自觉尴尬,伤了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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