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郎在过问原因不成,却还照旧去漕仓扛包,这就显然不合常理了。”
“同样,张家郎的爹娘做好饭,叫她不应,以为她病着后,不去请大夫,却选择带孩子来江州府看热闹,这也很不合常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且不论张阿荆与家人的关系如何,看到她悬梁自尽,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将她解救下来,可她的家人做了什么?让钱阿九前来报信,这显然更不合常理。”
仅凭崔述的描述,就能找出这么多不合理的线索,谢临舟似第一次认识她般,真是又惊又喜。
陶令仪看他目光盈盈润润,以为他是口渴,又不好意思劳烦他人,便端起他跟前的茶碗,喂到了他的嘴边。
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于谢临舟而言,心头又不免一跳,掀眼看她,见她目光坦坦荡荡,知她是误会了,心头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后,勉强抬手接过水碗,浅呷一口。
陶令仪看他虽然颤颤巍巍,茶碗倒是端得很稳,也就不再理会,转而看向崔述,等着他解惑。
崔述也惊于她的敏锐,对她越矩的行为,倒无什么特别的看法。陶令仪已经定亲,定亲的对象还是江州府长史郑元方的次子郑行之。
这个郑元方……
崔述揪一揪胡子,没有再想下去,将验尸牒拿给她道:“不错,张家郎和他的爹娘都撒谎了。张阿荆自尽时,穿的是她最好的衣裳,自尽前,吃的也是寻常百姓冬至、除夕才吃的肉馅馄饨。”
停顿一瞬,又道:“在我询问张家郎及他爹娘的过程中,家中那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还跑过来问张家郎,何时可以吃他娘剩下的那半碗馄饨。”
陶令仪的心似被针扎了一下,她没有抬头,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验尸牒上。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抓到背后的主谋,才能告慰她的以身赴死。
验尸牒记载,张阿荆脖子上仅有一道索痕,起左右耳后斜入发际,索痕长五寸三分,宽两分,深一分五厘,有赤斑十数点,八字不交;面青紫,眼合,舌抵齿未出;手足指甲青,双足尖下垂;脊背无伤,肘腕无搏斗痕。
这些形态,都可佐证她确是自缢身亡。
陶令仪放下验尸牒,“那她自缢的原因是什么?”
“自缢的原因,”崔述拿起验尸牒,边看边道,“是受了那两个拦路之人的要挟。他们拿着王三娘中毒及赵明诚放火的事要挟她,她若不自尽,他们就要把这两件事栽赃到她的头上。到时,她不仅依旧会死,还会连累她的家人。”
张阿荆不敢再往江州府来,回家后,在张家郎的追问下,将两个拦路之人要挟她的那些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张家郎听完,也惧了。事关一家的安危,他便又将事情全盘告知了他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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