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针穿过细绢的声响，如同雨打芭蕉，在卢浮宫东方非遗展的展厅里持续了整整三日。
当小满绣完《百鸟朝凤》的最后一针——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右眼时，针尖不慎刺破了她的食指。
血珠渗出，恰滴在凤凰的冠羽上。
"
别动。
"
姜芸轻声制止了想要擦拭的小满，自己取过绣针，蘸取少许金线，就着那点猩红细细勾勒。
不过针，血渍便化作冠羽上一抹独特的绛红，在灯光下流转着生命的光泽。
"
现在，它真正活过来了。
"
姜芸放下针，声音里带着三日不眠的沙哑。
开展时间迫在眉睫。
林晓快步走来，目光在完成的作品上停留一瞬，难掩惊艳，随即低声道："
媒体已经入场，玛利亚女士在周旋。
皮埃尔刚刚被警方带走，山崎那边"
"
先开展。
"
姜芸打断她，亲手将绣屏挂上展墙。
转身时，她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心口——就在绣品完成的刹那，灵泉空间剧烈震动，池边的红色纹路又深了几分，像是警告，又像是共鸣。
展厅灯光大亮。
人流如织。
金碧眼的观众们在三幅苏绣作品前驻足流连——《百鸟朝凤》的盲绣版占据中央，左侧是历经沧桑的荷花绣屏，右侧是小满的《星空》。
不同于传统观展的静默，这里的观众出压抑不住的惊叹。
"
难以置信，这是盲人绣师的作品？"
"
看这凤凰，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来。
"
最动人的是一位盲人记者。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戴上白手套，轻轻抚摸《百鸟朝凤》的绣面。
他的手指在凤凰的羽翼上流连，在百鸟的喙尖停留，最终停在那抹意外的绛红上。
"
我看见了。
"
他用法语喃喃，眼眶湿润，"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红色。
热切的，奔放的，像火焰在指尖燃烧。
"
小安静静站在一旁。
当林晓将记者的话翻译给她时，她微微侧，仿佛在聆听指尖残留的触感。
然后，她抬起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复杂的手语。
"
她说，"
林晓翻译道，"
色彩本就可以触摸。
红色是烫的，蓝色是凉的，白色是轻的。
这幅绣品里，有她触摸过的所有温度。
"
这番话通过同声传译，在展厅里激起更大的波澜。
镁光灯闪成一片，记者们争相记录这颠覆性的艺术理念。
姜芸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小满被包围在闪光灯中，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曾经只能在暗处绣活，如今却站在世界舞台中央的姑娘。
"
姜女士？"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法国文化部官员德布罗意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总统夫人希望能亲自体验苏绣。
"
贵宾室内，总统夫人在姜芸的指导下拿起绣针。
细小的银针在保养得宜的手指间显得笨拙，丝线屡次滑脱。
夫人无奈一笑："
看起来比外交谈判还要难。
"
"
刺绣本就是一场谈判。
"
姜芸轻扶她的手，引导针尖穿过细绢，"
与丝线的韧性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