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你干啥?”旁边的周木匠瞪大眼睛。
赵大牛没答,晃了一下神,粗糙的手指捻掉蝗虫焦黑的翅膀,他把虫子扔进嘴里。
“呕”周木匠干呕了一声,“你疯魔了?蝗虫大人都敢吃?”
牙齿碾碎虫壳的脆响格外清晰。赵大牛咀嚼的动作突然停顿,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伸手又抓起火堆旁几只烤得金黄的蝗虫,这次连翅膀都没摘,直接塞进嘴里。
“甜的!”他嘶哑着嗓子,胡须上还沾着虫腿,“像……像炒芝麻!”
王虎的锄头悬在半空,十几个汉子围了过来,火堆劈啪作响,照亮每张黝黑脸上将信将疑的表情。
刘二郎怀里的娃儿突然挣脱,抓起地上一只烤熟的蝗虫就往嘴里塞。
“吐出来!”刘二郎去抠孩子的嘴,却见娃儿咂咂嘴,又伸手去抓第二只。
李三爷颤颤巍巍分开人群,此刻他枯枝般的手捏起一只蝗虫,掐头去尾,露出青白色的腹部。“年轻时候在南方,见人这么吃。”他说着把虫肉放进嘴里,喉结上下滚动。
麦田里瞬间只留下蝗虫啃食麦子的声音,以及翅膀扇动的“嗡嗡”声。直到老人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人群才轰然炸开。
“真的能吃?”
“会不会中毒啊?”
“管他呢!总比树皮好吃!”
饿红眼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有人直接趴在地上捡拾,有人扯开衣襟当口袋。有人脱下草鞋拍打蝗虫,几个半大小子直接追着蝗虫咬。
“都别抢!”李三爷跺着拐杖,“要掐头去翅!用盐水泡过再……”他的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当村民知道蝗虫可以吃了后,大家都不再害怕了,拿上一切可以打蝗虫的工具,疯的一般冲进麦田。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南坡那边落得蝗虫都能埋到脚脖子!”一群人疯的转向南坡。
南坡的景象确实惊人,没来得及飞走的蝗虫在低洼处堆积成丘,每走一步都会惊起一片虫云。它们饿得发狂,正在相互啃食,残肢和断腿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快!趁太阳还没到顶!”王里正指挥着,“女人孩子捡死的,青壮年抓活的!”
林大勇三兄弟也加入了抓蝗虫的队伍,林二勇还脱下外衣绑成网兜当捕捉的工具。林三勇中途回了趟老林家,通知家里的妇人小孩带上工具、麻袋一起出来捕捉。
而蝗虫飞往桃花村来时,老林家也是一片狼藉。因为都是忙着田里,都没人想起后院的菜地,等想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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