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催促老孙头,都在安静的等着。
我也能理解老孙头,挖点零碎补贴家用是一回事,这要是大规模盗掘古墓,对他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老头来说,心里压力太大了。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挣扎,恐惧,对贫穷的无奈,对未来的渴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孙头手里的烟袋锅早已熄灭,他只是无意识的摩挲着。
他的孙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安静的靠在他身边。
终于,老孙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长长的吐出带着颤音的一口气。
他抬起浑浊但带着一丝决绝的眼睛,看着我们,声音沙哑却清晰。
“为了俺孙子……往后能过好点……这事,就这么定了!俺跟你们干。”
一句话说完,他仿佛虚脱了一般,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老爷子,仗义!”
包子立刻眉开眼笑,又想去拍老孙头的肩膀,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既然决定了,那就抓紧时间。
眼看天色已晚,这鬼天气往回赶太受罪,我们决定就在老孙头家住下老孙头家就两间能住人的土炕,我们三个挤一间,老孙头,孙旺财和他孙子挤另一间。
住宿条件虽然简陋,但晚饭不能将就。
我让包子和孙旺财去村里唯一还开着的小卖部买了些熟食,罐头,主要是肉类,又拎了两瓶本地产的,度数不低的白酒回来。
老孙头看着这一堆吃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默默的去灶台生火加热。饭菜上桌,虽然粗糙,但肉香扑鼻。
老孙头的孙子叫孙祥开,看到这些菜眼睛都直了,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平时生活清苦,看到肉简直跟狼见了羊一样。
老孙头说了句是吧,他立刻筷子飞舞,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看得人有点心酸。
老孙头和孙祥开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几杯辛辣的白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也没过多客套,边吃边聊起了正事。“老爷子,旺财,既然定了,咱们就得抓紧。”
我抿了口酒,开口说道:“等开春动静太大,夜长梦多。我的想法是,明天我们再仔细把院子内外侦查一遍,如果条件允许,咱们直接干。”
“直接干?”
孙旺财有点吃惊:“这……这地还冻着呢。”
闫川接过话:“冻土有冻土的麻烦,但也有好处。一是动静小,一定程度上能支撑结构,不容易塌方。关键是,要找到最合适的下手点,避开冻土层最厚的地方是,或者利用房屋内部的温度。”
包子嚼着猪头肉,含糊道:“对!咱们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没理他的胡扯,继续分析:“今天看了一圈,院子里的疑点主要集中在老槐树附近和房子西北角,但院子里目标太明显,而且冻土层厚,工程量太大。”
我放下酒杯,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在破旧的木头桌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你们看,老槐树在院子东南,挖出铜匣子。房子西北墙根有异样,但这两点之间,隔着一整个院子和大半个房子。”
我指着代表房子的方块:“如果底下真有墓,墓道或者主墓室会选择地势较高,干燥的地方。这座房子地基明显垫高了,这本身就不寻常。而且,房子是后来盖的,很可能就建在了古墓的封土堆或者墓室的正上方。”
我加重了语气:“今天我们看到房子西北角墙根潮湿,有老青砖碎片,这暗示房子底下的基础可能不完全是实心的,或者靠近墓室的某个薄弱部位,比如甬道,耳室之类的结构,因为内部空腔或者排水问题,导致墙根返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