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筷子，连声道歉。
坐在宋玖旁边的傅诗淇反应极快。
他几乎是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倾身靠过去，语气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关切：“没事吧？溅到眼睛了？快别揉！”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宋玖的额角。
他小心地拉开她捂着眼睛的手，借着灯光仔细查看她的右眼。
眼周皮肤有些红，眼睛里因为刺激已经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微微颤动着。
宋玖被迫抬起头，睁着左眼，右眼还难受地紧闭着，眼尾泛红。
猝不及防地，撞上傅诗淇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担忧和专注的目光。
他的眉头也皱着，眼神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伤势。
两人的距离在这一刻拉得极近，近到宋玖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有些无措的倒影，能数清他因为担忧而微微蹙起的眉间褶皱。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一丝突如其来的紧张感。
宋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呼吸微微一滞。
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关切意味的靠近，让她一时有些怔忡，甚至忘了眼睛的刺痛。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
傅诗淇的声音放缓了些，依旧带着担忧，手指虚虚地停在她脸颊旁，想碰又不敢碰。
“……没事，”
宋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她尝试着慢慢睁开右眼，刺痛感还在，但似乎能睁开了，视线有些模糊，“就是…有点辣。”
是汤里的胡椒粉刺激的。
看到她眼睛能睁开，也没有明显红肿，傅诗淇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来，但依旧不放心：“真没事？用不用冲一下水？”
“不用，真的没事了，谢谢毅哥。”
宋玖摇摇头，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了一点距离，抬手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和汤渍，试图恢复平时的镇定，但耳根却控制不住地微微热。
傅诗淇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确认。
涛哥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内心疯狂哀嚎：“我的妈呀！
！
！
我就手滑一下怎么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了？！
这这这……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啊？！
毅哥你也太紧张了吧？！
虽然是我不好但是……啊啊啊我的错我的错！”
他赶紧抽了好几张纸巾递过去，一脸愧疚：“小玖对不起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眼睛真没事吧？”
“没事了，涛哥，意外而已。”
宋玖接过纸巾，摇摇头，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周还残留着一点红晕。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饭菜继续，涛哥更加小心翼翼地吃饭，不敢再随便夹菜了。
傅诗淇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反应可能有点过，之后没再特意给谁夹菜，只是偶尔会自然地用公勺给两人盛汤。
饭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但某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虽渐渐平息，但那触动的瞬间，却真实地生过。
那份越工作伙伴的、下意识的紧张和关切，以及近距离对视时一刹那的怔忡，都悄然留在了这个秋夜温暖的饭桌上，成为休整期里一个带着微微波澜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