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在林烽太阳穴上的枪口,甚至都微微动了一下。
他预想过很多种反应。
林烽可能会崩溃求饶,可能会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甚至可能会在临死前,暴起反抗。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最原始,最不堪,最彻底的,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崩溃。
一个人,可以伪装自己的言语,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
但这种括约肌失控的生理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这是一个生命体,在面对绝对的死亡恐惧时,最本能的,最无法掩饰的反应!
影--佐龙一看着瘫在自己尿液里,浑身抽搐,口中流出白沫的林烽。
他眼中的杀意,一点一点地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毫不掩饰的,极致的厌恶和鄙夷。
他缓缓地,收回了手枪。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用自己的枪,去指着这么一个连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废物,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
“把他……拖出去。”
影佐龙一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恶心。
他甚至不想再多看林烽一眼。
“哈伊!”
小林次郎如蒙大赦,连忙上前,一把架住已经彻底瘫软的林烽,连拖带拽地把他弄出了办公室。
那条湿漉漉的痕迹,从办公室中央,一直延伸到门口,刺眼无比。
办公室里,只剩下影佐龙一和宫本雄一。
“将军……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这个支那人……就是个纯粹的废物。”
宫本雄一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影佐龙一没有说话。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散房间里的骚臭味。
他看着楼下,林烽被小林次郎像拖死狗一样,塞进了一辆车里。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一个会因为恐惧而失禁的人,的确不可能是一个能策划出如此精密骗局的‘幽灵’。”
这句话,算是给林烽,下了定论。
宫本雄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影佐龙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是,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影佐龙一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而冰冷。
“派我们最好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他吃饭,睡觉,上厕所,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全部都要知道。”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张开了。
我倒要看看,这只吓破了胆的老鼠,到底会不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