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一个个捡起来，仔细地收进怀里，又变回了那个落魄、疲惫的中年男人。
仿佛刚才那个光芒万丈的英雄，只是一场幻觉。
茶客们心满意足地渐渐散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味着刚才的精彩。
很快，喧闹的茶楼变得冷清下来。
杜康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杜康年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年轻而平静的脸。
他以为是没听过瘾，要点一段私活的客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客官，今天累了，嗓子乏了，明天请早吧。”
林烽没有动。
他看着杜康年，看着他眼中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和火光下更深的疲惫与麻木。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杜康年死水般的心湖。
“先生，想不想讲一个真正能流传千古的故事？”
杜康年准备迈出去的脚，猛地一顿。
他愣住了。
他抬起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对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渊，却又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那句话，像一道魔咒，在他耳边盘旋。
流传千古的故事？
他讲了一辈子别人的故事，武松打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可那些，终究是别人的。
他自己的故事，只有贫穷，落魄，和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的麻木。
一丝困惑，一丝好奇，还有一丝被深深埋藏的，连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不甘，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