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缓解。
他立刻闭目凝神,全力引导药力疗伤。
南宫婉并未离开,而是在他对面不远处盘膝坐下,也默默调息起来。
帐篷内陷入了寂静,只有两人平稳(厉飞雨稍显粗重)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厉飞雨缓缓睁开眼,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总算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
他看向对面的南宫婉,她似乎也刚好结束调息,清冷的眸光正落在他身上。
“感觉如何?”
她问道。
“好多了,多谢仙子赠药。”
厉飞雨真诚道谢,若非这枚雪参玉露丸,他这次恐怕真要伤及根本。
南宫婉微微颔,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之前在乱星海,便是如此……搏命?”
她的问题有些突兀,带着一丝探究。
厉飞雨微微一怔,随即坦然道:“乱星海资源匮乏,危机四伏,散修若想出头,除了搏命,别无他法。”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与人争,与妖斗,与天争命。
能活下来,已是侥幸。”
他寥寥数语,却勾勒出一幅充满血腥与挣扎的画卷。
没有提及具体的险境,没有诉说获得的机缘,但那份于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坚韧与悍勇,已悄然流露。
南宫婉静静地听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她出身黄枫谷,虽也历经磨练,但相比厉飞雨这种在真正蛮荒之地、依靠自身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经历,终究是温室了些。
她能够想象,一个毫无背景的修士,在乱星海那等地方凝结金丹,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你能在乱星海结丹,并重返天南,闯入这大晋北境,确非常人。”
她的话语依旧是陈述的语气,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欣赏,却如同冰层下的微澜,虽不显眼,却真实存在。
厉飞雨笑了笑,带着些许自嘲:“不过是运气好些,加上……不想死罢了。”
“不想死……”
南宫婉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眸光似乎飘远了一瞬,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厉飞雨,看着他即便重伤也依旧挺直的脊梁和眼中不曾熄灭的火焰,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故人,与记忆中那个略显青涩、却又带着一股执拗狠劲的炼气修士,已然重合,却又截然不同。
岁月的磨砺,生死间的挣扎,并未磨去他的棱角,反而将其淬炼得更加内敛而强大。
“活着,很好。”
她再次说出了这句话,这次,却似乎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厉飞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有些话,无需多说,彼此心照即可。
短暂的交流后,帐篷内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却不再显得尴尬与疏离,反而有一种历经患难后、彼此认可的平静。
帐篷外,北境的风依旧凛冽,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帐篷内,两人对坐疗伤,虽无更多言语,但一种微妙的情谊,已在这绝境之后的短暂休憩中,悄然滋生。
南宫婉对厉飞羽的认知,不再仅仅局限于“故人”
和“实力不错的散修”
,更多了一份对其坚韧心性与坎坷经历的了解与欣赏。
而厉飞雨也感觉到,这位清冷如月的仙子,那冰封的外表之下,似乎也并非全然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