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处,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只有韩墨羽压抑到极致的、带着血腥味的粗重喘息,如同破旧风箱的哀鸣,在冰冷的岩石间回荡。
时间失去了意义。
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跋涉,在剧毒的泥沼中沉沦。
韩墨羽如同最顽强的壁虎,紧贴着冰冷的岩壁,盘膝而坐。
身下血污凝结的蒲团早已冰冷僵硬。
他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眉宇间凝聚着一种近乎自虐的专注与冰冷。
左肩深紫的毒纹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活物,缓慢地蠕动、搏动。
后背崩裂的伤口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将裹伤的药布染得斑驳。
右臂的死气阴寒如同跗骨之蛆,与体内肆虐的药力余毒、破碎经脉的剧痛交织,形成一张永不停歇的折磨之网。
他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又如同最笨拙的工匠,在体内那片毁灭性的废墟上,进行着绝望而徒劳的修复。
《长春功》催动到极致,榨取着那株玉髓芝三寸根须散出的、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温润生机。
这点生机如同沙漠中的甘霖,被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艰难地渗入那些相对完整、未被剧毒和死气完全吞噬的细小支脉。
意念混合着残余的药力和自身微末灵力,一点一点地修补着如同蛛网般密布的裂痕,试图重新构筑起一丝丝脆弱的灵力通道。
痛!
深入骨髓的痛!
每一次意念的牵引,每一次灵力的微弱流动,都像是在滚烫的烙铁上行走,在破碎的玻璃渣中穿行。
冷汗如同小溪般不断从他额头、鬓角滚落,混着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晕开小小的暗红。
丹田的焦黑深坑中,混乱的灵力乱流被强行收束、压制,如同狂暴的野马被套上无形的缰绳,虽依旧躁动不安,却勉强维持着一丝脆弱的秩序。
破碎的壁垒如同布满裂痕的堤坝,在一次次微弱灵力潮汐的冲刷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他全副心神沉入体内,与痛苦和毁灭进行着最原始的拉锯战,刚刚在废墟中勉强清理出一小片“安全区”
,引导着那缕微弱的玉髓生机开始缓慢滋养受损脏腑时——
嗡!
洞窟入口处,那本就摇摇欲坠、仅靠几块劣质灵石勉强维持的“敛息阵”
,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
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阵纹瞬间紊乱、扭曲,出刺耳的能量尖啸!
紧接着!
咔嚓!
咔嚓!
几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响起!
布设在洞窟入口隐蔽角落、作为阵基的几块下品灵石,竟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地…同时碎裂!
化为齑粉!
笼罩洞窟的微弱敛息灵光,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瞬间湮灭!
洞窟内微弱但精纯的玉髓芝生机气息,以及韩墨羽身上那混乱的灵力波动、浓烈的血腥气和药味,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暴露在洞外的天地灵气之中!
噗——!
韩墨羽身体猛地一震!
口中鲜血如同箭矢般狂喷而出!
他正全力引导的那缕温润生机,在敛息阵破碎、内外气息交冲的刹那,如同受惊的灵蛇,瞬间失控!
在他好不容易修复了一丝的细小经脉中猛地炸开!
嗤啦!
细微的经脉撕裂声在体内响起!
如同琴弦崩断!
刚刚压制下去的剧痛如同火山般轰然爆!
左肩的墨绿毒纹疯狂闪烁,瞬间蔓延至锁骨!
后背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
丹田内好不容易收束的混乱灵力再次失控,如同脱缰野马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