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吧。李凌虚轻抚马颈,墨龙马会意地打了响鼻,自顾自去溪边饮水。清澈的溪水映照着天边的晚霞,将整匹马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李凌虚站在潭边青石上,望着水中倒映的晚霞,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稚嫩的童声:阿娘,那匹马好漂亮!
循声望去,只见溪畔茅屋前,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趴在篱笆上张望。她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天真烂漫的神情。她母亲闻声走出,手里还拎着木桶,见李凌虚望着这边,连忙将女孩护在身后,神色警惕。
这位道长...妇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目清秀却带着几分风霜之色。她谨慎地后退半步,手中木桶里的水微微荡漾。
李凌虚拱手一笑,衣袖带起一阵清风:莫怕,在下只是寻处落脚之地。他指了指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不知此处可是青崖村?
妇人神色稍缓:正是。道长若不嫌弃,村西头有间废弃的茅屋,虽简陋了些...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跑过来,仰头脆生生道: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后山竹林里有间小木屋,阿爹以前常去那里画画!
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辰。李凌虚蹲下身来,平视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阿萝!小女孩骄傲地挺起胸膛,我阿爹说,等我长大了,要带我去京城看更大的世界!
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掩饰过去:这孩子,总是说些傻话。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竹林。李凌虚站在竹林深处的小木屋前,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袍。屋内陈设简单得令人心酸:一榻一几,窗边摆着个缺角的茶盏,墙角堆着几卷泛黄的画轴。墨龙马正在屋后的草地上啃食嫩草,时不时甩动尾巴扫落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山风裹挟着松涛声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溪水叮咚,近处竹叶沙沙,恍惚间竟有几分剑灵宗后山的意境。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正出神间,屋外传来窸窣响动。李凌虚转头,看见小女孩扒在篱笆上探头探脑,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她像只小猫般轻巧地溜进来,将油纸包放在几案上:道长哥哥,阿娘说你一定没吃早饭。
油纸包里是热气腾腾的糖糕,甜香四溢。李凌虚还未开口,妇人已提着食盒跟进来:小女多嘴。她将食盒中的素菜一一摆开,山野粗食,道长莫要嫌弃。
食盒里是几样简单的农家菜:清炒时蔬、腌渍的小菜、一碗清粥。虽不丰盛,却透着朴实的温暖。李凌虚拿起筷子,忽然注意到墙角的画轴。展开一看,竟是幅未完成的山水画,笔法稚嫩却充满灵性。
这是...
是我阿爹画的。阿萝爬上凳子,指着画中一处,这里本来要画一座小木屋的,可是阿爹总是画不好。她歪着头,天真地问:道长哥哥会画画吗?
李凌虚望着画中未完成的木屋,忽然想起剑灵宗藏书阁里那些名家真迹。他拿起笔,在画上轻轻勾勒几笔。阿萝瞪大眼睛,看着那座小木屋在画中渐渐成形。
午后,李凌虚在溪边练剑。剑气扫过,激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冰晶,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间宁静。
一队官兵策马而来,当先的将领手持画像,厉声喝问:可有见到一名佩剑男子经过?
墨龙马昂首嘶鸣,似乎认出了这些人的装束。李凌虚收剑入鞘,不答反问:官爷追捕的是何人?
将领打量他几眼:黑风寨余孽。见李凌虚气度不凡,又补充道,上月他们劫了朝廷赈灾银两,朝廷已派钦差督办此案。
李凌虚恍然。正要开口,忽听溪边传来女孩惊呼。转头望去,只见方才的小女孩不慎滑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