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廖婆婆小跑着在前引路，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担忧：“大小姐，先去歇着吧，夫人在楼上等急了。”
云娇微微颔，间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衬得她脸色愈苍白。
三楼客厅里，沉香袅袅。
穆枫刚在檀木椅上坐下，便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雕花木门被推开，楚怜儿裹着件月白色貂绒披肩，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像是被霜打过的花瓣。
她看见穆枫的瞬间，眼睫猛地颤动，精心描绘的眉梢染上一丝惊讶：“怎么大表哥你也来了？”
穆枫端起青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昨晚寄宿在大林寺，正巧遇上云娇表姐，便一道过来看看。”
他目光扫过楚怜儿紧攥着披肩的手指，骨节泛白，隐隐透着不安。
“你也去了？”
楚怜儿往前迈了半步，脚下绣着金线的软缎鞋在青砖上出细微的声响，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太平地儿。”
“怎么？”
穆枫挑眉，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青瓷与木质相撞出清脆的声响，“表妹似乎对大林寺很是了解？”
楚怜儿咬了咬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貂绒上留下几道褶皱：“那你有没有遇到其他什么事？”
她的声音低下去，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直直地盯着穆枫，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穆枫摩挲着茶盏边缘，回忆起昨夜的混战：“哦，倒是听说‘极阴姹女派’大举侵袭大林寺，不过被罗汉堂座圆苦大师带人挡住了。”
他抬眼望去，却见楚怜儿脸上闪过一抹轻蔑。
“哼，罗汉堂座圆苦大师实力也就那样，”
楚怜儿冷笑一声，随手将披肩甩在椅背上，间的珊瑚坠子跟着晃了晃，“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怎么你似乎对圆苦大师很了解？”
穆枫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灼灼，“听表妹这意思，莫非”
他故意顿住，看着楚怜儿骤然变色的脸，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看不见的火花。
楚怜儿猛地别过头去，耳尖泛红：“不过是听江湖传言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拿起案几上的鎏金手炉，却因为用力过猛，炉盖“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