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星系的边缘地带,紫蓝色的极光像打翻的染料桶泼在墨黑的天幕上,电离层摩擦产生的滋滋声里,远航号的能量帆正发出垂死的蜂鸣。林疏桐攥着控制台边缘的指节泛白,钛合金表面映出她眼下的青黑——三天前星舰突遭暗物质流冲击,左舷引擎彻底报废,现在他们正拖着半截燃烧的尾迹,漂向未知的引力场。
能量储备37%,再掉就要关停生命维持系统了。程叙的机械义肢在操作面板上爆出一串火花,他吹了吹指尖的焦痕,我说头儿,咱们这是要去给星兽当开胃菜?
顾清越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内科医生特有的冷静嗓音裹着冰碴:看舷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驾驶舱左侧。原本混沌的暗物质云正在剥离,露出一颗悬浮在星尘中的水晶星球,半透明的地表下流淌着七彩岩浆,像颗被神明遗忘的滴泪石。更诡异的是星球同步轨道上,数百艘银梭状星舰首尾相接,组成直径光年的环形阵列,舰身反射的光芒在虚空里织成流动的光网。
那是...星槎文明?南星展开随身携带的星图,羊皮纸边缘的星轨突然自行亮起,与远处的光网产生共振,古籍说他们是宇宙的摆渡人,怎么会在这里筑巢?
话音未落,环形阵列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三艘银梭星舰拖着淡金色尾焰直冲而来。莱昂的机械臂瞬间弹出粒子炮,金属关节运转的咔嗒声里,他面罩下的电子眼红光暴涨:距离八千公里,武器系统已激活。
等等!薇薇安突然按住他的炮管,浅粉色长发无风自动,它们的精神波很平和,像是...在发出邀请?
沈星遥突然闷哼一声,他扶住额头后退半步,治愈能力觉醒后留下的淡金色纹路在脖颈处发烫:我能感觉到...很多意识在哭。
林疏桐突然扯开急救包,将三支强心剂拍在控制台:穿防护服,准备登舰。顾清越伸手想拦,却被她按住手背——外科医生的掌心还带着握手术刀的薄茧,江暮沉当年说过,真相往往在最吓人的地方。
银梭星舰的舱门打开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消毒水味,而是潮湿的草木气息。通道两侧的墙壁是活体珊瑚状的生物材料,随着脚步亮起暖黄色的光,踩上去像踩着晒过太阳的沙滩。尽头的大厅中央,悬浮着个由无数光丝组成的人形,看见他们便垂下光翼,光丝簌簌落下如柳絮纷飞。
地球的来客。光人开口时,声音像浸在溪水里的风铃,我是星槎族的引航者,云岫。
程叙突然嗤笑出声,机械义肢在墙上划出火星:少来这套,暗物质流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光翼猛地绷紧,周围的珊瑚墙瞬间渗出墨汁般的液体。云岫的光丝剧烈震颤:噬星藤的分泌物,它们正在吞噬这个星系的能量。我们布下的星槎阵,最多还能撑七天。
顾清越突然蹲下身,指尖沾起一滴墨色液体。显微镜模式的目镜里,那些扭动的微生物正发出牙齿摩擦般的咯吱声,细胞壁上的纹路竟与地球上某种灭绝的寄生真菌完全吻合。他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这些东西...会感染碳基生物?
云岫的光丝突然黯淡下去,大厅顶部的光源逐一熄灭,只剩下他们携带的应急灯在地上投下颤抖的光斑。三天前,我们的观测站捕获到一段求救信号。光人展开的光幕上,出现艘被墨色藤蔓包裹的地球科考船,船体编号清晰可见——那是五年前在伽马星系失踪的启明星号。
沈星遥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抓住叶婉音的手腕,治愈纹路在她手背上烙下滚烫的印记:婉音,我能感觉到...船上还有活的意识。
叶婉音反手握住他的手,白大褂口袋里的银针不知何时已攥在掌心。儿科医生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温软,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云岫先生,你们需要什么?
光人突然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