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他依旧在门外鞠躬,为其诵经消业。
真正践行了不贪美味,不轻慢众生。
陆离一路跟随,默默观察。
和尚的坚持,如同无声的鼓钟,敲打着他心中某些蒙尘的角落。
他身上的气息越内敛,那份因力量而生出自己和普通人相比,已是‘高人,仙人’的疏离,在日复一日的行走与观照中,沉淀下一种更真实也更平和的淡然。
灰眸中的缥缈依旧,却少了些冷漠,多了些对众生的静观。
这天下午,夕阳落西。
他们即将走出这片平原地带,前方又是连绵的山丘。
陆离的脚步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扭过头,目光穿过一片金黄的稻田,落在田埂小路尽头的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院门上,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院门口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红色的鞭炮碎屑,显然不久前刚办过喜事。
更隐约的,似乎有婴儿中气十足,充满生命力的啼哭声从院内隐隐传来。
陆离站在那里,一直保持着那份苦行磨砺出的淡然缥缈的神情,此刻露出真切的喜悦。
一丝自内心的开怀笑容在他嘴角绽开,如同初融的雪水。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那道袍,被缝的歪歪扭扭的补丁。
那里此刻正散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般的喜悦之情,它的鬼气不再阴寒,而是催促着什么,轻轻流转在陆离的身边。
和尚慧能走出几步,现陆离没跟上,疑惑地回头:“道士,怎么了?”
然后和尚愣了一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切又这么开心的道士。
陆离收回按在胸口的手,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他看向慧能,声音带着难得的轻快:
“和尚,我要去看一位‘故人’…你要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