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签了器官捐献协议,因为补贴丰厚。
直到发现所有签字者都在一年内离世。
死因清一色写着“意外”。
我想撤销协议,却被管理员告知:
“协议一旦生效,无法撤销。”
“捐献时间由系统决定。”
昨晚我收到第一条通知:
“左眼角膜,收割日期:3天后。”
而今天体检报告显示——
我的左眼完全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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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医院,器官捐献协调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桌面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打印纸的味道。林伟握着笔,指尖有些发潮,目光在桌上那份《公民自愿器官捐献协议书》上逡巡。
“林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坐在对面的协调员小李,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温和,“您看,这不仅是一项伟大的奉献,能为医学事业和需要的人做出贡献,我们基金会这边,还会提供一笔非常可观的补偿金,足以缓解您目前的……经济压力。”
林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协议附件里那个数字。确实可观。对于他这样一个刚被裁员、信用卡即将刷爆的倒霉蛋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反正……死了之后,这身皮囊也没什么用了,还能帮到别人,何乐而不为?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拔开笔帽,在协议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签署某种命运的契约。
“非常感谢您的无私奉献,林先生。”小李收起协议,笑容更真诚了些,“协议即刻生效,相关信息已录入国家器官捐献者登记系统。请您保持联系方式畅通,后续如果有……呃,相关的后续事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捐献者荣誉证书和一张印着紧急联系方式的卡片,心里那块关于债务的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一点,但莫名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细小的虫子,在心底悄悄蠕动。
离开医院,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虽然薪水不如从前,但总算能勉强维持。他几乎要把那份捐献协议抛诸脑后了。
直到两个月后,他在一个常去的本地论坛潜水时,无意中看到一个帖子。
帖子标题是:“有没有签过器官捐献协议的?进来聊聊。”
发帖人Id叫“最后的礼物”。帖子里没说什么具体内容,只是语气有些奇怪,带着点不安和试探。林伟一时好奇,点进了发帖人的主页。
主页很干净,没多少动态。最新的一条,是在一周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轮到我了。”
再往前翻,几个月前,这人还发过帖子,庆祝自己签了捐献协议,拿到了补贴,说这是“用无用的躯壳,换最后的体面”。
林伟心里那点不安又被勾了起来。他尝试私信“最后的礼物”,询问“轮到我了”是什么意思,但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鬼使神差地,林伟开始利用工作便利,在网络上搜索关于器官捐献者后续情况的信息。他搜得小心翼翼,用各种关键词组合。
零星的信息开始浮现,像散落在黑暗中的碎片。
一个匿名用户在某问答平台提到,他叔叔签了协议后不到一年,在一次普通的夜跑中,因“心脏骤停”去世,遗体很快被接走,家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某个小众论坛里,有人隐晦地讨论,说身边认识的自愿捐献者,似乎都活不过协议签订后的一年,而且死因大多是各种难以追究的“意外”,车祸、溺水、突发急病……
甚至还有一条不起眼的地方新闻,报道了一起单身公寓煤气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