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浓,像铁锈,又像血。
天花板的拖拽声又响了起来,比昨晚更清晰,像是就在耳边。
陈默抬头,看见天花板的角落渗出液体,顺着墙往下淌,在墙上画出条歪歪扭扭的线,指向门口。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锤子冲向门口,对着墙壁猛砸。
老房子的墙是空心砖,一砸就破,砖缝里掉出些灰和碎木屑,还有几根头,缠在砖头上,黑得绿。
砸到第三下时,锤子碰到了硬物。
陈默扒开碎砖,看见块木板,上面钉着钉子,像是被人后钉上去的。
他用力撬开木板,后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涌出来,像腐烂的肉混着水。
洞里塞着个东西,用塑料袋裹着,鼓鼓囊囊的。
陈默屏住呼吸,用锤子勾出塑料袋的一角,看见里面露出只手,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指尖泛着青黑。
墙上的“救我”
两个字突然变得鲜红,像在滴血。
拖拽声和水流声同时响起,七楼的方向传来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像从水管里钻出来的。
陈默瘫坐在地上,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是他刚才没打完的报警电话。
警察来的时候,七楼的门是锁着的。
他们联系了锁匠,打开门后,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客厅中央放着个大衣柜,柜门虚掩着,里面没有衣服,只有个被切开的排水管,管口堵着团粉色的布,跟陈默从六楼管道里挑出来的那块一模一样。
衣柜底下的地板是湿的,撬开地板,下面的水泥地上有片深色的印记,像被水泡过很久。
法医检测后说,那是血渍,被水浸泡冲刷过,但依然能检测出dna。
后来警察在七楼的水箱里找到了更多碎块,还有枚戒指,上面刻着个“刘”
字。
陈默当天就搬走了,押金没要,所有东西都扔在了六楼。
搬家公司的师傅说,那天他们去收拾东西时,看见六楼的墙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阳台的排水管还在滴水,滴在地上,像在写着什么字。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换了新摊主,没人再提起那个姓刘的护工。
只有三楼的老太太,还会在阴雨天拎着艾草站在楼道里,看见年轻租客就问:“那墙……没跟你说什么吧?”
而六楼的新租客,在入住的第三天,现客厅的墙上洇开片水渍,像两个模糊的字。
他拍照给朋友,朋友回了条消息:“这什么啊?看着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