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在审视一件未完成的艺术品。
“形有了,还差一点‘锋’。”
他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他竟直接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如刀,在那块泰山岩上开始“削”
。
刘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老板,正在用手,削一块比精钢还硬万倍的泰山神岩!
姜白的手掌稳定而有力,没有丝毫法力波动,纯粹是技巧,是对“结构”
的理解。
他不是在用蛮力,他是在为这座“山”
塑形,是在寻找它最凌厉、最霸道的一面,然后将其引导出来。
手掌每一次划过,都会带下一层薄薄的石屑,石屑在空中便分解、湮灭。
石屑纷飞,那块原本朴实无华的泰山岩,渐渐显露出一柄斧头的雏形。
斧身厚重,斧刃却透着一股奇异的纤薄感。
那不是一条线,那是有与无的边界。
东海,水晶宫。
龙王敖广猛地一颤,手中捏着的夜光杯“砰”
的一声化为齑粉。
他感应到了,那股逆龙怨气,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被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与另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厚重的东西融合了。
一种新的“权柄”
,正在诞生。
阴曹地府,森罗殿。
崔判官刚刚用神力勉强修复了判官笔上的裂痕,笔杆上的“诛”
字却猛地一暗。
他心神巨震,一口压抑不住的黑血喷在了面前的卷宗上。
“又……又来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血丝与恐惧。
后院中,姜白终于停下了手。
一柄完美的斧头,已经成型。
它通体暗灰,没有任何纹路和光泽,安静地躺在石砧上,却仿佛是整个院子的中心,连光线照在它身上都生了弯曲。
姜白拿起逆龙骨斧柄,又拿起那柄斧头。
两者相接的卡槽,完美无瑕。
他将斧头缓缓按入斧柄。
“咔。”
一声轻响。
两者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刹那间,天地失声。
风停了,虫鸣消失了,刘根的心跳声,账房先生翻动账簿的纸张摩擦声,一切都消失了。
一种极致的、绝对的寂静降临了。
在这片死寂中,一股无形的“势”
从那柄斧头上升腾而起。
重,可镇龙。
利,能开山。
姜白握着斧柄,随意地挥动了一下。
他没有用力,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樵夫劈柴的动作。
没有斧风,没有声响。
然而,千里之外,刚刚被斩断又被修复的泰山主峰之巅,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大裂痕,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这道裂痕比之前的切口更加深邃,更加霸道,仿佛是天地的一道伤疤,永恒地烙印在那里。
一道为泰山所立的碑文。
裂痕的尽头,直指东海龙宫的方向。
水晶宫内,敖广如遭雷击,从龙椅上滚了下来,巨大的龙身瑟瑟抖。
那一斧,没有劈向他,却斩断了他身为东海龙王的所有傲气。
那是警告。
扎纸店后院,姜白看着手中的斧头,点了点头。
“还行,叫‘开山’吧。”
他将这柄足以让神佛战栗的凶器,像扔一根烧火棍一样,随手靠在墙角。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向灶台,揭开了锅盖。
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他看向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刘根,平静地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