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闭合。
通道暂时稳住。
他喘了口气,抓起地上烧剩下的合同角,塞进怀里。
纸灰蹭到道袍,留下一道黑印。
汤映红站在三步外,没靠近。
她看着自己刚才碰过合同的手,指甲油颜色褪了,变得灰。
“我早该现的。”
她说,“他们用我的汤配方做引子,在宣传视频里加了次声波。
听久了会让人放松警惕,自动接受条款。”
陈三槐看了她一眼:“你没喝自己的汤?”
“喝了。”
她苦笑,“但我熬的时候换了香料。
昨天梦见我妈说我头白了,我就知道不对劲。”
两人沉默。
游乐场还在悬浮状态。
旋转木马、小吃摊、遮阳伞都离地三寸,静止不动。
空中经纬线依旧交错,最终汇聚点还是那只破布鞋。
可陈三槐能感觉到,脚底的节点在抖。
不是他自己在抖,是整个系统在被抽空。
就像一台电机被人接错了线,本来向外供电,现在反倒成了耗电端。
他低头看鞋。
补丁拼出的北斗七星有点歪了。
中间那颗星,对应的是太爷爷机顶盒里提过的“金融屏障控制点”
。
现在那颗星的颜色变暗,像是电量不足。
“他们要的不是钱。”
他说。
“是什么?”
“是规则。”
陈三槐摸了摸怀里的灰,“用文化产品当壳,让所有人自愿签契约,把功德变成可租赁资源。
一旦模式跑通,阴阳两界的账本都会被改写。”
汤映红皱眉:“谁受益?”
“孔门生。”
陈三槐冷笑,“还有陆离。
一个搞资本运作,一个管利率算法。
一个骗签名,一个算复利。
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脚还没完全离地,鞋底又是一颤。
这次不是震动,是响。
咔哒。
像算盘珠弹到了顶。
他低头,看见鞋带孔里渗出一丝黑水,顺着补丁往下流。
那是他右眼常流的泪,平时落地就化,这次却凝而不散,沿着北斗七星的纹路爬行,最后停在那个铜钱缺口的暗格上。
黑水滴进去。
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陈三槐愣住。
这不是他启动的。
是有人在外面,远程触了什么。
汤映红也察觉不对:“你鞋……怎么了?”
“被动响应。”
他声音沉下去,“他们找到了匹配频率。
现在我的行走轨迹不只是坐标,已经成了启动钥匙的一部分。”
他抬起脚,想把鞋脱下来检查。
可鞋底像焊死在地上,纹丝不动。
“不能脱。”
孙不二的声音又冒出来,比刚才更急,“你现在是唯一能镇住节点的人。
要是离开原位,整个虹吸阵就会加,十分钟内能把全场游客的阳寿抽干。”
陈三槐站着没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再是使用者。
他已经成了装置本身。
汤映红看了看四周悬浮的设施,又看看他:“你现在怎么办?”
“等。”
他说,“等他们下一步动作。”
“然后呢?”
“拆台。”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小块槐木碎片,“他们用文化壳子吞功德,我就用旧账本掀桌子。”
话刚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