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账,不算骗?”
“那是内部清算流程。”
威廉·孔冷笑,“你不懂规矩。”
“我懂。”
陈三槐慢慢把手伸进袖子,指尖碰到了最后一张保命纸符,“我就问你一句,你家祖宗供不供香火?你爹妈烧不烧纸?要是供,那就得按民间规矩来。”
威廉·孔眼神一闪。
他抬起手杖,又要砸剩下的纸人偶。
陈三槐猛地拍桌:“老太爷!
再来一段!”
墙角十二个纸人偶齐刷刷转身,重新开嗓:
“莫贪小利吃大亏,代持合同藏陷阱!
表面签字画押好,背后抽你三代阴德!
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下也不会长金砖!
听我一句劝,账户赶紧冻一遍!”
歌声一起,威廉·孔的手顿住了。
他现不对劲。
不只是这里,整条街的烧纸炉都在冒绿烟,家家户户的供桌上,纸扎手机开始震动,播放同一歌。
阳间的社区广播突然插播:“下面播放一段来自阴间的反诈提醒……”
地府养老院里,老头老太太举着收音机跟唱:“账户冻结要趁早,别等香火全跑掉!”
威廉·孔的脸色变了。
他低头看手杖,杖头的阴符正在褪色。
“你……你这是非法传播!”
他吼。
“非法?”
陈三槐站起身,“我问你,谁定的规矩?是阎罗王,还是你背后的六道轮回集团?”
威廉·孔不答。
他转身就要走。
陈三槐盯着他的背影:“孔门生,你用生辰八字换转世机会,卖洗眼液加牛眼泪,往纸童男里塞冰毒,现在还想拿我当提款机?”
威廉·孔脚步一顿。
“我知道你是谁。”
陈三槐声音不高,“你也知道,只要这歌不停,你的客户就会一个一个醒过来。”
威廉·孔缓缓回头,眼里有怒火,也有慌。
他举起手杖,狠狠杵地。
地面裂开一道缝,一股幻气冲出,直扑陈三槐面门。
陈三槐闭眼。
等他再睁眼,幻象散了。
他坐在原位,手还在袖子里,纸符没动。
墙角的纸人偶停了。
但外面的歌还在唱。
一家便利店门口,烧纸炉自动播放:“听我一句劝,账户赶紧冻一遍!”
地铁站广告屏突然切换画面,十二个京剧脸谱轮播,配着山歌伴奏。
威廉·孔咬牙,手杖一甩,转身冲出门外。
风带上门,震得功德银行的招牌晃了两下。
林守拙蹲下捡起一片芯片,看了看:“这玩意儿还能修吗?”
“不用修。”
陈三槐坐回椅子,“歌已经传出去了。”
“可路由器坏了。”
“路由器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陈三槐看着pos机屏幕,“他们能删数据,能断信号,能封账号,但他们堵不住一张嘴,堵不住一对耳朵。”
林守拙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太爷爷那边……会不会惹麻烦?”
陈三槐摸了摸鬓角的纸灰,没说话。
他知道老爷子在阴司养老院混得风生水起,ps修改寿命的事干过不止一次。
可这次动了地府金融神经,怕是有人要找他算账。
但他也清楚,老爷子不怕。
那老头抱着智能机顶盒跳广场舞,收藏十二个纸人偶当女团,连孟婆汤都敢拿去兑积分,还能怕几个审计?
正想着,墙角的纸人偶突然又动了。
不是唱歌,是集体鞠躬,像是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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