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码一样。
他默念“桃符1314”
,舌尖抵住上颚,把那股祖先合唱的杂音压下去。
石门开了,可没人敢进。
门缝里飘出一股味,不是香,不是臭,是算盘珠子被烧焦的味。
他左眼看见门后浮着一串数字,最新一笔写着:“陈三槐,阴债总额:九万八千七百贯,逾期罚息叠加,判官陆离批:利滚利,子偿孙偿。”
他低头看自己右手。
掌心的血还在流,补丁湿透,血从指缝滴下,一滴,两滴,第三滴刚离指尖,就被一股气流吸走,卷进石门缝里。
那滴血在空中炸开,像个小烟花,照亮了门内一截台阶。
台阶往下,有光。
不是灯,是铜钱堆成的河,泛着青光。
他抬脚。
刚踏出一步,胖娃娃突然抬头,纸手一抬,矛尖抵住他咽喉。
“守护程序启动。”
胖娃娃说,“但你得先签个字。”
陈三槐皱眉:“不是认主了吗?”
“认主归认主。”
胖娃娃从背后抽出一张纸,湿了大半,字迹晕开,“这是《阴库准入责任书》,写着‘若未清债,自愿抵押阳寿’。
不签,门自动闭合。”
他盯着那纸。
落款处有个红手印框,像小学生交检讨书。
他没说话,撕下最后一块补丁,蘸血,在框里按了个掌印。
石门“嗡”
地扩宽半尺,兵马俑红眼齐闪,像是在扫描他的脸。
门内铜钱河的光涌得更急,台阶往下延伸,露出第一级。
他迈步。
脚刚踩上台阶,后背“可弃”
烙印突然烫,烫得他弓了一下腰。
他咬牙,继续往下走。
第二级。
第三级。
到第五级时,他听见头顶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
抬头。
族谱悬在井口,正被一股无形的力从中间撕开。
左边“陈”
字完好,右边“刘”
字燃烧,火是黑的,烧出一串判官笔迹:“此子非嫡,血脉作废。”
他右眼血泪猛地喷出一道,像高压水枪。
血线射向族谱,撞上黑火,炸成一片雾。
族谱抖了三抖,裂口停在中间,没再扩大。
他继续往下。
第七级台阶。
门内风变。
不再是阴风,是算盘风,珠子刮着脸颊,像刀片。
他左眼看见空中浮出一行新债:“擅闯阴库预备区,罚款三千贯,即时生效。”
他冷笑。
从怀里摸出那半张贴身的冥钞,烧了。
火光一闪,债务虚影晃了晃,没消,但字变淡了。
第八级。
第九级。
到第十级时,他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纸兵,是人。
他回头。
胖娃娃站在门边,手里没矛了,捧着个纸扎的小房子,房顶插着面小旗,写着“陈氏祖宅·防孤魂结界”
。
“你要是死了。”
胖娃娃说,“这房子得烧。”
陈三槐没答。
他抬脚,踩上第十一级台阶。
石门内光暴涨,铜钱河的青光漫上来,淹到他脚踝。
他低头,看见水里浮着一张脸——不是他,是师父,闭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别信穿红的”
。
他继续走。
第十二级。
第十三级。
到第十四级时,他左眼突然黑了。
不是失明,是债务清单全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