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先通道:亲属代偿”
。
一个背影站在柜台前,穿的是旧式道袍,肩膀窄,个子不高,右手正按在合同上。
陈三槐认得那背影。
那是他爸。
合同签完,那人转身,右眼在流泪,一滴接一滴,和现在陈三槐右眼的症状一模一样。
“所以这眼泪,”
林守拙低声说,“不是祖宗骂你,是系统反馈。”
“我爸签了合同,把我的眼睛抵押出去,换他活到四十五岁。”
陈三槐说,“结果他三十九就没了。”
“但合同没作废。”
林守拙说,“继承了。”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左眼。
眼皮空荡荡的,像被挖走的插座。
可他还能“看”
——不是用眼,是用脑子里那根数据线直接接收信息。
视野里又开始滚动代码,比刚才更快,还多了进度条:【通阴眼认证中:97…98…】
“它要连上了。”
他说。
林守拙把纸眼球从模具里拿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陈三槐。
“要不,烧了它?”
“烧了我还能看鬼吗?”
“你本来就不该看。”
“可我看了三十年。”
“那现在得选。”
陈三槐没答。
他弯腰,从黑水边缘捡了块焦木,把纸眼球放上去,然后抬脚,往黑水里一推。
木头浮着,载着那只纸眼,缓缓漂向洪流中心。
黑水没吞噬它。
相反,水面裂开,像被无形的手分开,纸眼球沉下去,一米、两米,然后停住,悬在半空。
紧接着,整个黑水开始重组。
当票残骸飞起,拼成柱状图、折线图、饼图,还有个三维模型,标着“阴阳信用流通率”
。
所有图表的中心,是一个闪烁的节点,标注:“唯一认证接口:通阴眼”
。
洪流上方,汤映红又出现了。
她还是抱着那个婴儿,可婴儿的脸变了。
不是哭不是笑,而是双眼变成了两个旋转的漩涡,黑得亮,像两个微型黑洞,正缓缓吸收周围的数据流。
她没说话,只把婴儿抬高了些。
漩涡和陈三槐的左眼对上了。
一股引力从眼眶深处传来,不是拉身体,是拉意识。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情绪、甚至呼吸频率,都在被抽走,往那漩涡里送。
“他在升级。”
汤映红终于开口,“通阴眼是钥匙,他是接收器。”
“谁让他升的?”
“系统。”
“哪个系统?”
“你爸签合同那家。”
陈三槐冷笑:“我还以为是地府。”
“地府只是外包。”
林守拙突然往前一步,把风筝骨往地上一插,像是在划界。
“那孩子不能留。”
汤映红低头看了眼婴儿,婴儿的漩涡眼转得更急了,陈三槐左眼的数据流直接跳到了99。
“他不是孩子。”
汤映红说,“是终端。
是下一个金融中枢。”
“那我呢?”
陈三槐问。
“你是启动密钥。”
“启动什么?”
“全面通兑。”
陈三槐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把右眼的泪水抹下来,捏成一团湿灰,往嘴里一塞。
他咬了。
一股铁锈味在嘴里炸开,像是咬破了电路板。
左眼的数据流停了。
99,卡住了。
他抬头看汤映红:“
